這話不假,但在愛德蒙看來,也只有前半段不假。
她怎麼可能不傷心?
愛德蒙依舊記得當初在霍格沃斯特快上,她就坐在包廂裡,專注地抹著眼淚,而她黑漆漆的小夥伴鑽進來說了句“可我們出發了!我們這就出發去霍格沃茨了!”就哄得她露出了笑。
她想必是很想當個女巫的。
——但這裡不歡迎她,不歡迎的理由簡單而刻薄。他們鄙視她永遠都改變不了的出身。
……多麼惱人。
“別傷心啦!這又有什麼呢?做什麼要理那幫蠢貨?”
“在我看來,你比他們好多了。你是個強大的女巫,在很多方面都很有天賦。你知道你別開視線時,他們是以怎樣的視線看著你的嗎?”
“他們嫉妒得要命,氣的直磨牙!但即使如此,這幫傢伙也還是抓著來自父母的信念不肯鬆手,他們堅信你就該比他們低下,他們覺得是你偷走了他們的天賦……和這種蠢人計較,豈不是浪費時間?”
“我很欣賞你——我在列車上也提到過,我父親和鄧布利多很不對付。現在我可以告訴你,那是因為他也信仰著別的東西,他曾是‘巫粹思想’的忠實擁躉……雖說我很難確定他到底是真為此而狂熱,還是因為這有利可圖,就隨便信那麼一下。”
“當然了,我說這個並不是為了告訴你:別傷心,也有極端思想支援你這種才華橫溢、麻瓜出身的女巫,以精英至上為口號的巫粹黨簡直是為你量身打造的好組織,快寫信給我父親加入一下——我不是這個意思。”
“此外,我也不是要說自己也像埃弗裡他們那樣,牲口一般拒絕獨立思考。我永遠拒絕簡單地延續來自父母那老舊陳腐的思想。”
“我欣賞你,是因為你剛剛明知我絕不可能說出什麼好話,卻依舊有膽量面對真相。你是個‘新巫師’,還沒習慣這一切,還能獨立思考。”
“從剛開始你想幫埃弗裡也能看出來,你不想假裝不知道,也不想維持不理解。你能正視這一切——這很可貴,莉莉,你是個好人。”
愛德蒙誠懇地說著,語氣堅定而柔和。
“因此我忍不住覺得,如果是你這樣的人,許下的願望是一定能夠實現的……因為你願意為它付出代價,你有愚人們不具備的覺悟。”
一抹詭異的、濃稠的金色,流動著、扭曲著,如被稀釋過的顏料那般,“活著的黃金”從愛德蒙那藍色的眼瞳中淌了出來。
莉莉沒有抬頭,她沒看到。
“所以,你有願望嗎?……許個願吧,莉莉·伊萬斯。你渴望什麼?”
他的聲音朦朧了起來,好似是處在一個密閉的空間,正隔著什麼東西,對人說話。
……
女孩啜泣著,綠油油的眼中還有酸澀的淚珠。她孩子氣地抽了抽鼻子。
“……我才不要只是‘渴望’。”
等她站起身時,愛德蒙的臉色已重歸冷漠。他眼中那流淌著的金已消失無蹤。他失敗了。
“我想做點什麼,不,我必須得做點什麼。”
這話說得堅定,她臉上的表情卻堪稱彷徨。
但再次印證了她未受誘惑的事實。儘管愛德蒙早有預料,也不禁在心底沒意思地哼了一聲。
“做什麼呢?你什麼都不必做,就是那幫人的眼中釘。沒人能否認你是個有天賦的小女巫,但你得先保證自己能順利長大,才好琢磨用拳頭…用魔杖說話吧。”
愛德蒙冷冰冰地說著自己都不信的鬼話,想要莉莉·伊萬斯趕緊知難而退。
……她最好是能活久一點兒,起碼要久到他發現她的弱點與執念,撬動她的精神,取得她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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