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似乎將牢籠中的怪物驚醒了。
蓋勒特·格林德沃睜開了眼,他兩頰凹陷,早已沒了壯年時的氣魄。可當他全神貫注地凝視著你時,再悲憫的人都沒法覺得這只是個可憐的老人。
那雙眼依舊有神,甚至有神得過了頭。格林德沃冷冰冰地望著這個負責傳話的妖精,將這具幾乎喪失了自主意識的軀殼看的寒毛聳立……接著,老巫師禿鷲似的笑了出來。
“學不會尊重,是不是?我叫你來見我,‘你’,而非這些被你隨地亂丟的小玩具。”
聽了這話,燈神嗤笑一聲。
“恕我直言,老先生,你未免也太拿自己當一回事了。”
妖精揹著手,在格林德沃的牢房前踱了兩圈。
“尊重?尊重什麼,尊重你嗎?開誠佈公地說,我為何要尊重你呢?你只是個過了時的老東西,格林德沃,你該不會天真到還殘存希望,以為你還有追隨者、還有可能活著從這兒出去吧?”
“沒可能的,格林德沃先生!千萬別誤會自己還能和我討價還價——你出不去,也死不掉,哈哈哈我聽說你頭幾年還發過瘋……沒魔力的日子可不好過,對不對?”
燈神笑了起來,但在最初那張狂的幾聲笑後,他突然壓低了聲線:
“但最難接受的卻是別的……對不對?”
他暗示的再明顯不過:痛苦與虛弱的確能將一個黑巫師折磨得心境大變,可格林德沃早年的咆哮卻多與鄧布利多有關。
顯然,格林德沃極難接受曾經的“摯友”竟真將自己鎖進了紐蒙迦德——這座由格林德沃本人建造的魔法監獄;更重要的是,他沒想到鄧布利多竟真不管不問,再沒來過。
格林德沃可以忍受痛苦,但他拒絕接受遺忘。或許他也能承受世人的忘卻,可被他視作宿敵、視作“唯一一個能和自己比肩的巫師”的鄧布利多的忽視,卻在將他凌遲。
毫無疑問,燈神說這話,為的就是要激怒格林德沃。他要看對方失態、要看對方痛苦。
什麼,格林德沃又出不來,使不出魔法,攻擊不了他……那激怒對方,到底又對燈神有什麼好處?
……確實一點好處都無。
可他就是愛看。
燈神瞪大了眼睛,想看囚牢中的魔王陷入癲狂。可老頭就只是冷冰冰地回望著他,愛德蒙幾乎要以為他已經老年痴呆了……格林德沃就這樣盯了他一會兒,這冷笑一聲。
“看來我的確不該對你抱有這麼高的期待,燈神。”格林德沃冷漠地說。“但這倒也合理,這麼多年過去了,奧斯卡還沒被你玩死……你的確繼承不了來自前世的智慧,對不對?”
燈神不再笑了。
這老頭幾乎是指著他的鼻子說他愚蠢,再笑也只會顯得自己像個呆瓜。愛德蒙沉吟片刻,冷哼了一聲。
“狡詐的老東西,你知道的倒比那個愚人更多。”
“可這又有什麼用?你在裡頭,他在外面。是他拿到了神燈,許下願望,成了我的‘主人’……嘻嘻嘻,不過我不殺他,自然是有不殺的理由。就像你叫我來,一定也是有了新章程、新決定,對不對?”
燈神試圖將話題扯回去。他和格林德沃又沒私人恩怨,阿不福思·鄧布利多也沒許願讓他將格林德沃罵個狗血淋頭,繼續互飈垃圾話也只是浪費時間。
“要是你真準備就這樣耗著,那我也沒什麼所謂。我渴望得到你的力量——儘管我對你還剩多少‘力量’持悲觀態度。但無論如何,你的軀殼還算是面好用的旗幟……所以,為什麼不許願呢?許個願吧,格林德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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