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蒙很難糊弄,他天不怕地不怕,並不是個被鄧布利多趕一趕,就會善罷甘休的好小孩。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先生。”他瞪著那雙與老巫師一模一樣的眼睛,彬彬有禮地問道。“你對我很有耐心,甚至願意無視我犯下的過錯。這又是為什麼?”
愛德蒙想摸清鄧布利多的底線在哪兒,為此簡直是無所不用其極。可這白鬍子老頭就好似棉花那般,其態度從始至終,都輕飄飄的。
“……其實,之前有人說我和分院帽有點像。”鄧布利多含糊地回道。“都具有‘一眼就能看穿人心’的能力——還好你沒看到我當時的表情,我窘得滿臉通紅,因為這實在是太高估我了!”
“而且,僅憑一眼就斷定他人具有怎樣的秉性,這難道不是相當蠻橫,堪稱獨斷專行的舉動嗎?我一直都在努力,避免自己成為這個型別的人,因為我也覺得他們很不討人喜歡。而我還是希望收穫一些喜愛的。”
鄧布利多似是而非的說完,又低頭看了愛德蒙一眼。
愛德蒙面無表情,並不想猜鄧布利多到底在暗指些什麼。
老巫師也沒再解釋。他的確從愛德蒙身上看到了很多人的影子。
這孩子很有勇氣,即使是面對自己這樣的權威,也充滿了質疑與審視。從這個角度看,鄧布利多確實覺得愛德蒙和湯姆·裡德爾一樣,都有格蘭芬多的一面;但與此同時,這孩子的某些表現又和格林德沃很像……
“去吧,回去休息。儘量和其他同學好好相處。”
愛德蒙不情不願地站起了身,不死心地問出了最後一個問題。
“行吧,我走。但我還有一個問題,這事關重大。”
“唉,你說吧。”
“你現在最渴望什麼?”愛德蒙壓低聲音。“最想得到什麼?你已被許多人稱作‘偉人’了,我對偉人當下的欲求非常好奇。”
這句話問得倒是野心勃勃,符合他斯萊特林新生的身份。鄧布利多送愛德蒙送到了門口,沉吟片刻,才回答道:
“我想學幾種新的編織技巧。”這瘋瘋癲癲的老頭嚴肅地說道。“我之前訂購的那幾本麻瓜雜誌,不知何時已不再登載相關資訊了。或許是因為打毛線不再流行了?這令我很難接受……啊,對了,孩子。”
始終都很慈祥的老校長頓了頓,這才雲淡風輕地問道:
“你聽過‘伊斯塔斯’這個名字嗎?”
愛德蒙感覺自己彷彿是摸到了些許門道。這白鬍子老頭看來是準備裝和藹長輩裝到底了。但這也不錯,反正鄧布利多在明,愛德蒙在暗。他總還有機會了解對方的願望。
“如果你是在問我知不知道伊斯塔斯·鄧布利多,那我當然知道。他是我母親的哥哥,很久之前就死掉了,對吧。”
鄧布利多點了點頭。
“我還知道我母親非常愛他,因為‘那是她唯一的依靠、最後的家人’。當然,現在充當這個角色的人是我了。”愛德蒙聳聳肩。“不過,即使有了我,我母親也沒停止悼念他。她思念他思念到希望他回來,甚至花了大價錢去尋找復活石,希望把他從彼岸帶回人間……”
愛德蒙停了下來。
“……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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