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秦目光微壓，看了眼化作黑洞的黑棋。
星棋，已知宇宙流行的一種棋。
最開始和地球上的圍棋、國際棋這些棋差不多，後來隨著科技的發展，星棋被開發出了很多種下法。
其中一種，被學者和研究人員追捧。
以自身所學，借托棋子之身，摹擬出已知宇宙的各種物質、粒子、能量等，同化、融合、吞噬對方棋子。
若某一方提前將棋盤上另一方的棋子全部變為已有或吞噬掉，即為贏。
否的話，則在雙方棋子用完之後，看棋盤上各方棋子的數量，多者或構建出一個模擬宇宙的一方為贏。
規則很簡單，難的是以自身所學，模擬出各種幾近真實的物質、粒子、能量等，且可以反剋制對方。
“請歸零！”
卡爾指尖示意棋盤上的黑洞。
柳秦目光上移，看著說出‘歸零’二字的卡爾。
歸零，這是不久前年會上，六合剛提出來的。
卡爾這傢伙來之前肯定研究過或者查過他了。
柳秦不確定卡爾是在試探他有沒有進入神河文明遺蹟，還是想要做什麼。
不過，棋盤已開，不下完，估計是不可能了。
“很久以前，我也下過星期，和一個…乞討者。”
柳秦抬臂，指尖執起一顆白棋，‘咚’一聲落在棋盤邊緣，棋子化為一團火球，正是恆星。
恆星一出，頓時與棋盤上的黑洞發生了各種反應。
“確實與已知宇宙的技術有些不同。”
卡爾瞟了眼柳秦模擬出的恆星，頓時看穿了背後的模擬運算，點頭一笑，再次執子落下。
砰~
棋子炸開，化作一粒粒基本粒子，或圍繞在黑洞外，或向柳秦的恆星包圍去。
“好棋！”
柳秦望著頃刻間演化已知宇宙諸多粒子的手段，腦中快速運轉，一串串資料閃過，推演剋制之法。
幾秒後，柳秦抬臂，執子落下。
砰~
柳秦落棋。
砰~
絲毫沒有停頓的卡爾再次落棋。
砰！砰！砰！
落棋聲此起彼伏。
隨著棋子的逐漸增多，‘變化’之多，卡爾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時間如紙上墨，在一分一秒的侵染下化開，浸染出了黑夜。
月光穿過雲層灑在棋盤上。
棋盤前坐著的兩人，一人額前帶著汗漬，一人眉宇微鎖，緊緊盯著破開的棋盤。
感覺比年會之戰還累的柳秦，恢復了下精神，定睛看向因模擬到最後太過逼真，導致力量不受控制被撐破的棋盤。
突然，卡爾抬頭看向柳秦。
“這是歸零嗎？”
柳秦眉宇輕鎖，抬起頭看向死死盯著他的卡爾。
“不是。”
“那什麼是？”
“海枯了，魚兒上岸了。”
卡爾不語的注視著柳秦雙目，幾秒後，他那萬年都沒怎麼閃過笑意的臉上開心一笑，點頭念道。
“海枯了，魚兒上岸了！”
哐當！
有點激動的卡爾猛地站起，座椅翻倒在地都難以打斷他的激動。
只見，他眼中激動，面帶開心的抬頭看向漫天星空，嘴中不斷呢喃。
“海枯，上岸，海枯，上岸……對，是這樣！”
“柳秦！”
昂首注視著星空，注視著宇宙的卡爾忽然低頭看向柳秦，問道。
“你想上岸嗎？”
“想。”
“你有辦法嗎？”
“沒有。”
“你覺得死亡如何？”
“不好。”
卡爾的喜色斂去，眼神再次歸為漠然的看著柳秦，冷冷的問道。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我不喜歡，而且，我不認為死亡就可以，或者說就一定是上岸的路。”
聞言，卡爾那漠然的神色緩和幾分，默然幾秒，點頭一笑道。
“和而不同，也可以。”
話落，卡爾轉身邁步朝遠方走去。
“柳秦，我會在岸邊等真正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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