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分鐘後,一隊全副武裝計程車兵包圍了救護車,將裡面的人粗暴地拖了出來。
即使隔著這麼遠,我也能看到那些人是健康的倖存者,他們掙扎著,哭喊著,卻被強行押送進了基地深處。
\"那不是避難所……\"李樂樂聲音發抖:\"那是什麼地方?\"
我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某些深埋的記憶碎片突然拼湊在一起——白大褂們談論的\"第二階段\",\"群體性基因表達\",還有那個我從未見過的\"E-0\"專案。
\"是實驗基地。\"我和趙鐵柱異口同聲地說出這句話。
我們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中讀出了恐懼。
我正想說什麼,突然感到一陣劇痛從手臂傳來,條形碼的位置灼燒般疼痛,我咬緊牙關才沒叫出聲。
更可怕的是,我的視線邊緣開始泛紅,就像戴上了夜視鏡,而遠處基地的圍牆突然變得透明般,我能看到裡面的熱源移動——士兵是藍色的,而被押送的倖存者是黃色的。
最深處,有幾個紅得發亮的光點,以一種不正常的速度移動著。
\"溫婉?\"趙鐵柱抓住我搖晃的肩膀:\"你怎麼了?\"
我無法回答,我的喉嚨緊縮,耳邊響起高頻的噪音。
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我只有一個念頭:他們在製造比喪屍更可怕的東西,而我的身體正在發生某種變化,與之呼應……
\"溫婉!\"趙鐵柱的聲音像是從水下傳來,他粗糙的手掌拍打著我的臉頰,:\"醒醒!\"
我張嘴想回答,卻只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
耳中的高頻噪音越來越響,像是某種電子訊號直接刺入我的大腦。
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白色實驗室、針管、戴著口罩的眼睛、電腦螢幕上跳動的DNA螺旋圖案……
\"她發燒了!\"李樂樂驚慌的聲音。
周阿姨溫暖的手貼上我的額頭,又像觸電般縮回:\"天啊,燙得嚇人!\"
\"不是發燒。\"安佳冷靜地分析:\"她的瞳孔在放大和收縮之間快速切換,更像是……某種神經系統的異常啟用。\"
我掙扎著抓住趙鐵柱的戰術背心,用盡全身力氣擠出幾個字:\"跑……快跑……那不是避難所……\"
世界在我眼前分崩離析,最後一個畫面是趙鐵柱複雜的眼神,然後黑暗吞噬了我。
黑暗中,我回到了八歲前的實驗室。
\"E-0927今天表現如何?\"一個男聲問道。
\"基因表達穩定,對T病毒的親和力達到87%,遠超其他實驗體。\"女聲回答:\"但大腦前額葉的抑制區域出現異常活動,她開始質疑指令了。\"
\"注射鎮靜劑,準備進行第14次記憶清除,E系列不能有自主意識,這是基本要求。\"
針頭刺入我的手臂,冰冷液體流入血管,我想尖叫,想掙扎,但身體不聽使喚……
\"溫婉!溫婉!\"
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廢棄超市的臨時床鋪上,趙鐵柱的臉近在咫尺,他額頭上的傷疤在昏暗的燭光下顯得格外猙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