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城劍雪

第67章 至悲而生 極樂而死——下

“小姐,舅姥爺為何突然讓您連夜趕往太白城呢,您最近總說身子睏乏,姑爺又回宗門療傷去了,您哪裡經得起這般折騰!”

閨房中,溫靜霜主僕倆匆忙的收拾著衣衫細軟,丫鬟秀兒始終不明所以,忍不住問道。

“這……”,溫靜霜嘆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昨日舅舅忽然來信,言語急切的很,好似容不得半點耽誤,卻沒道明緣由,怕是隻能見了舅舅才能問清楚了!”

一邊說著,溫靜霜手上的動作卻絲毫不敢停留,又催促道:“快些收拾,只帶兩件換洗衣衫,趕緊出發吧,柳宗還在外面等著呢!”

“是,小姐!”

……

鬼泣嶺,當年呼哧喝剎只聞此山之名便決定了這裡是最後解決恩怨的地方,即因為物是人非,小蒼山再不能回,也因為他練得是見不得光的泥犂鬼劍!

復仇的心,就像是不斷淤積堵塞的火山,又像是不斷加快的密集鼓聲;因為期待已久,因為急不可耐,所以來的很早很早。

呼哧喝剎一襲黑色長袍罩住全身,獨自一人站在朝露鎖閉的密林中,除了看不見的容貌,衣衫上佔滿了露珠,他始終低頭看著山下的村莊院落和長河湖泊不發一語,背後叮叮噹噹的敲擊聲已經停止,暗影樓的屬下在山坡上搭完了臺自行離去,那是一座足有三四丈寬大的決戰擂臺,臺上立著一排漆黑的木架,可奇怪的是,木架上擺放的並不是兵器刀刃,而是擺滿了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刑具……

“嘎吱嘎吱”

過了許久,一輛被青色厚實帆布遮蔽的馬車才艱難地上了山,馬車周圍,文四、袖語和陳風玄三人護衛左右,神情戒備,絲毫不敢怠慢,待馬車停穩,陳風玄掀開簾子,候星魁和柳明旗兩人一前一後走了出來。

柳明旗抬頭看了看站在山坡頂上的呼哧喝剎,原本還有些擔憂高懸的心,一瞬間放下,滿心說不出的歡喜和感激,連忙上前一步抱拳作揖:“呼哧掌門為在下之事抄心勞力,在下真是感激不盡,以後只要有用得到在下的地方,掌門千萬不要客氣!”

“咯咯咯”,呼哧喝剎怪異的笑了幾聲,道:“無妨,各取所需罷了,不過今日總算能了結恩怨了!”

呼哧喝剎怪異的模樣,加上破損沙啞的聲音總是讓柳明旗有些頭皮發麻、不寒而慄,不過仍舊長長的出了一口氣,如釋重負般嘆道:“是啊,這小賊害得我數月難眠,簡直生死不能,今日總算要了結了!”

說著,柳明旗抬頭看了看已經有些西斜的紅日,微微皺起眉頭,不禁有些擔心,“就怕這賊人食言而肥,見我們人多勢眾,他不敢前來,就麻煩了!”

“不會的!”

呼哧喝剎頭也不回,冷冷的說道。

“掌門何出此言?”

“因為他已經來了!”

候星魁看著上山那條崎嶇陡峭的路,說道。

聞言,柳明旗的全身豁然一震,立馬轉頭望去,凝神屏息,果然聽見了細碎的腳步聲由遠及近,一瞬間,柳明旗的心猛然抓緊,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腳下不自主地挪動,慢慢向呼哧喝剎靠近了些許。

灰色的僧袍,破舊的羅漢鞋,寒光待出的寶劍,還有滿是怨憤的青澀容顏……一切都是那麼熟悉,或者說,早就印在了腦子裡。一瞬間,柳明旗全身都打了個寒顫,心臟幾乎都要從口中跳脫出來,許久才驚叫出聲,“慧葉,你果然還活著!!!”

慧葉和尚不發一語,鏘的一聲抽出寶劍就緩步向柳明旗走去,柳明旗頓時一愣,隨即偏頭看了看身側的呼哧喝剎,壯著膽子吼道:“不自量力,今日有呼哧喝剎掌門在此,你還敢放肆,我勸你早日束手就擒,否則稍後抓住你,老夫定要你嚐遍那臺上的千百種酷刑!”

然而,走過來的慧葉似乎對他的威脅置若罔聞,腳步無絲毫停頓;柳明旗的心猛地一驚,因為他發現身旁的呼哧喝剎仍舊一動不動地看著遠方,不發一語也沒有任何動作,彷彿置身事外,柳明旗看著越來越近的慧葉和尚,不禁急了,“呼哧掌門,你還不出手嗎?”

呼哧喝剎仍舊沒有理他,甚至沒有看他一眼,柳明旗的心瞬間涼了半截,正當此時,原本緩步走來的慧葉和尚忽然腳下一跺,登時凌空躍起,飛刺而來,劍鋒所指,正是柳明旗……

“啊?”

柳明旗驚呼一聲,立馬後撤幾步,同時飛速拔劍格擋。

“噹噹噹”,兩人劍法極快,但柳明旗似乎始終慢上一籌,畢竟都是阿諛奉承吹捧出的高手,哪有多少真本事,那慧葉和尚劍法刁鑽古怪,不走常路,不過剎那便抓住空門,一劍刺入柳明旗的大腿,接著一個旋身竟便連皮帶肉生生削下一大塊,柳明旗立時倒在地上翻滾哀嚎起來,“啊……”

柳明旗倒在山坡上痛苦哀嚎,又看了看站在不遠處彷彿置身事外的呼哧喝剎,一時間心亂如麻,立馬向站在馬車旁的候星魁大喊起來:“啊,候老兄,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候星魁好似不耐煩的撇了他一眼,嘆道:“這還不明白?老弟啊,我家掌門在等你求他呢!”

看了看又緩步走近的慧葉和尚,劇痛鑽心的柳明旗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哪裡還顧得了顏面,立馬掙扎著跪在地上磕起頭來,“呼哧掌門……哦,不不不,是呼哧爺爺,呼哧爺爺快救我吧,日後我什麼都聽你的,給你做牛做馬也在所不惜!”

“咯咯咯咯”,呼哧喝剎轉過頭來,怪笑幾聲,隨即對著不遠處的袖語姑娘吩咐道:“袖語,柳先生懇切之至,難以回絕,你先代我出手!”

“是,掌門!”

袖語點頭應諾,隨即猛地從琵琶中抽出一口又細又短的寶劍,伴著一聲輕喝,便凌空向慧葉和尚攻殺而去,身姿飄逸,如影如絮。

柳明旗見狀,雖一時不解其意,但心中卻安穩了些許,然而正當袖語的劍距離慧葉和尚不過兩三尺遠時,袖語的身姿豁然轉變,寶劍忽然折轉,徑直向跪在地上的柳明旗削去,柳明旗毫無防備只覺眼前明光一閃,握劍的虎口便傳來一陣劇痛,低頭一看,發現右手拇指竟然不翼而飛,瞬間嚇得臉色慘白,佩劍也叮的一聲落在了地上,“啊……你,袖語你瘋了不成?”

“哼”,袖語冷哼一聲寶劍已經入鞘,緊接著水袖一揮,又給了柳明旗一記狠狠地耳光,罵道:“老傢伙,你忘了?本姑娘可是記得清清楚楚,那日本姑娘為你撫琴安眠,你竟然色膽包天,想借醉佔本姑娘的便宜,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你……”,柳明旗剎那間怒火中燒,好似明白了什麼,卻又不敢肯定,隨即他立馬轉頭看了看已經近在咫尺的慧葉和尚,幾乎瘋狂地吼道:“你到底給了他們多大的好處,竟能讓他們這樣費盡心機,百般算計我?!”

聽了這話,慧葉和尚忽然頓住,嘴角微微一翹,笑著說道:“快意除老狗,你說這個理由夠是不夠?”

慧葉和尚的話仿若一道驚雷,將柳明旗徹底嚇傻,“你……你,怎麼可能……你明明沒了舌頭,怎麼可能?”隨即他愣了片刻,忽然向後猛退了幾步直到撞到了擂臺上才驚叫起來,“你的聲音,你不是慧葉,你……你到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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