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藝坊,丹寶閣,煉丹房內。
一名二十餘歲的青年端坐在地火臺前煉丹,
忽然——
“嗤,”
一道黑煙冒起,一爐二階上品的聚元丹煉製失敗了!
“唉,還是不行!”周子松嘆了一口氣,
如今的他,卡在二階中品煉丹師之境足足十餘年了,依舊沒有半點突破的意思。
“難不成沒有師長指點,晉升就真的那麼難嗎?”周子松有些不甘心道。
周子松望著丹爐中焦黑的殘渣,指尖微微發顫。這已經是今年第三次煉製聚元丹失敗了,每次都在凝丹的關鍵時刻功虧一簣。
他摸向腰間褪色的儲物袋,裡面僅剩一份聚元丹材料,還是師孃林怡清上次資助給他的。
“火候分明分毫不差......”他喃喃自語,忽然抬腳狠狠踹向地火臺的青磚。
磚石紋絲不動,反倒是靴尖滲出點點猩紅。
數十年前師尊李尋手把手教他控火訣的場景歷歷在目,那時師尊總說:“松兒,煉丹如撫琴,重一分則焦,輕一分則散。”
窗外傳來清脆的鈴鐺聲,兩名穿著月白丹袍的弟子說笑著走過。
“聽說陳師兄今日又煉成上品養魂丹了?”
“可不是,人家可是乙等丹師......”話音飄進丹房,周子松猛地攥緊拳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那位陳師兄當年和他同時進入丹寶閣,不過他拜入閣中一名三階煉丹師為師,
而自己則是李尋的弟子。
原本看在師尊的面子上,閣中之人對他恭敬有加,
可隨著李尋消失的訊息傳開,
那些人變得極為勢利,
周子松猛地起身,將丹爐中的殘渣一股腦倒進廢料盆。
鐵盆碰撞發出刺耳的聲響,驚飛了窗沿上停歇的灰雀。
他解下腰間儲物袋,將最後一份聚元丹材料平鋪在丹臺上,
三株墨綠的聚靈草、兩枚鵝黃的元精果,還有一小撮閃著銀芒的星塵沙。
“再試一次!”
他咬著牙點燃地火,青藍色的火焰舔舐著丹爐底部。
聚靈草剛投入丹爐就發出“滋滋”輕響,葉片邊緣迅速焦黑。
周子松瞳孔驟縮,慌忙打出控火訣,火焰卻像被無形之手操控般,猛地躥高了三寸。
“怎麼會?”
他額頭滲出冷汗,看來還是不行。
隨即他收拾好了丹爐,走了出去。
來到院中,就見陳師兄被一群弟子簇擁著走來,那人手中託著描金丹盤,盤內三枚養魂丹流轉著瑩潤紫光。
“喲,這不是周師兄嗎?”一名瘦臉弟子斜睨著他腰間褪色的儲物袋,
“又在琢磨聚元丹呢?我家師兄今早剛煉成上品養魂丹,聽說丹閣長老要推薦他參加下月的丹道會。”
陳師兄微微一笑:“師弟莫要見怪,他不過是開玩笑罷了!”
“不過你也是,怎的還卡在二階中品,如此可對不起李尋前輩三階煉丹師的身份!”
他話音剛落,周圍弟子便發出壓抑的嗤笑,目光像針一樣紮在周子松褪色的丹袍上。
周子松攥緊了拳,臉上露出怒容
陳師兄抬手攔住弟子,臉上掛著虛偽的笑容:“周師弟莫動氣,我等也是替你著急。不如我為你求一求師尊,請他老人家指點你一二如何......畢竟這丹道之術,有無人指點,還是差別很大的!”
“我的弟子,何須你來置喙!”就在這時,院門口不知何時多了一名面容俊朗、氣質出塵的青年,
正是剛回到滄元城的李尋,
在他身邊,林怡清和鍾靈音一左一右。
“見......見過忘川真人!”陳師兄話音未落,整個人如遭雷擊般僵在原地。
他身後的弟子們更是嚇得紛紛後退,月白丹袍在風中抖得像篩糠,
當年李尋以三階丹師之尊名震滄元城時,這些弟子還在煉氣期打雜,此刻見他突然出現,哪裡還敢造次。
“師……師尊?”
周子松猛地轉身,眼眶微紅。十年來的委屈、不甘與思念在這一刻轟然決堤,他踉蹡著上前,伏地下拜!
“弟子周子松,拜見師尊,恭喜師尊安全歸來!”
李尋袖袍輕揚,一道柔和的青木靈力托住周子松的臂膀,將他從地上扶起,
“起來吧,松兒,這些年苦了你了!”
“李、李前輩!”
陳師兄手中丹盤“咣噹”墜地,膝蓋發軟便跪倒在地!
“赤炎道友且慢動怒!”
一道赤虹自丹寶閣頂層貫落,落地化作紅袍老者。
此人眉心火焰紋跳動,腰間懸著的鎏金藥葫隨步伐叮咚作響,正是丹寶閣的結丹修士丹元真人。
“真人得脫困厄,當真是可喜可賀!”
丹元真人哈哈一笑道。
“丹元真人客氣了!”李尋拱手回禮道,
當年他召開結丹慶典之時,這位丹元真人可是出了重禮的。
李尋目光淡淡掃過跪伏在地的陳師兄等人,眼中無喜無怒,卻讓眾人如芒在背。
“松兒。”他轉頭看向周子松,指尖輕點,一道青光沒入其眉心,“這些年你煉丹的困惑,為師都已知曉。”
周子松渾身一震,腦海中浮現出無數煉丹要訣,正是困擾他多年的凝丹關竅。他激動得聲音發顫:“師尊,這......”
“且看為師為你演示一番。”
李尋袖袍一揮,周子松腰間儲物袋中殘餘的藥材自動飛出。
只見他掌心騰起一團青色丹火,藥材在火焰中旋轉飛舞,竟在半空中直接開始煉製。
“虛空凝丹!”丹元真人瞳孔驟縮,失聲驚呼。
藥材在青色火焰中迅速提純,雜質化作點點黑灰飄落。
李尋手法行雲流水,每一個動作都暗合天道韻律,周子松看得如痴如醉,十年困惑在這一刻豁然開朗。
“凝!”
隨著李尋一聲輕喝,三顆晶瑩剔透的聚元丹在空中成型,丹紋清晰可見,竟是精品品質!
“這......這......”陳師兄面如土色,他從未見過如此神乎其技的煉丹手法。
李尋將丹藥收入玉瓶,遞給周子松:“記住,丹道一途,重在悟性。你這些年勤學不輟,根基已足夠紮實,缺的只是臨門一腳。”
說罷,他轉向丹元真人:“劣徒這些年承蒙關照,李某感激不盡。”
丹元真人額頭滲出冷汗,連忙擺手:“李道友言重了,是老夫管教不嚴......”
“師尊——”
就在這時,院門口忽然跑進來一位身穿青灰色靈甲的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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