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攻城的風軍全部湧進了城牆後時,風無痕馭使飛龍懸停在城牆上方的高空中,居高臨下俯視著戰場。
牛頭人和巨人也次遞掩護撤退到一片城市建築後,在那裡,守軍利用城市建築和塔樓構建了第二道防線。風軍若貿然進擊,必然會遭到守軍的多方位立體攻擊。
風無痕心中嘆道:“果然易守難攻。守城之道,我確不及雲海藍澄,難怪前時我軍為之鎩羽。雲海,就讓吟風擒龍那個北海蠻子陪你在此纏綿吧。我要去雲京拜訪令尊了。”
清風輕拂過他的臉。他居高天之下,俯瞰大地,只覺一切盡在掌握。
極目遠眺,只見遠山如黛,長河迢迢蜿蜒東去,水天相接處帆影點點。
“真是大好河山!想來不久,這條風雲河將不再是南北方的界河。”年輕的風國王子躊躇滿志,一時顧盼自雄。
視野中帆影漸多,漸漸遮蔽了河面。他驀然心中一緊:“風雲河中何處來如此多的船隻?”
“這是易國的水軍!易國人還是來了!這些該死的奸商,竟然想用水軍切斷我軍後路!”風無痕突然明悟道。
他腦子急轉,正在思忖如何破局。忽然胯下的飛龍一聲悲鳴,身形一歪。
他低頭看去,便見飛龍粗壯的脖子上有一個拳頭大的箭頭透出來。
“守軍已經後撤,我軍已入城,此處怎會有弩箭襲擊我?”
在飛護衛們驚慌的呼叫聲中,風無痕驚疑著極力控制著飛龍。
胯下飛龍龐大身軀在空中翻轉,向下墜去,風無痕從龍背上墜落,又一支弩箭掠過他的面頰,這支箭射空了。
他仰面向上,徒勞地向天空伸出雙手,試圖抓住什麼。
望樓上的吟風擒龍驚呼:“快救殿下!”眼底卻閃過一絲難以抑制的快意!
然而突然一股寒意爬上他的心頭,他驀然轉身,一枝重標槍“篤”的一聲紮在他的腳邊。
“攻擊來自上方!”他方意識到這一點,另一枝重標槍已突兀地貫入他的頭頂。
當他向後栽倒時,他看到望樓上空,數十個人影從雲端急速下墜!
是羽國人!
在他失去知覺的前一瞬,他和風無痕一樣,看到望樓上方標槍如雨而下……
風雲城內一座破敗的建築內,一具比人還大的弩安放在一個鐵架上,弩槽正對著前方空域。
弩臂上的望山後,一雙清澈的眼晴正瞄著前方。
“果然是神兵利器!”
雲海藍澄鬆開扣在弩機上的手,從那架狙神弩後走出來,手摸著弩臂,讚道。
青木宏將一支兒臂粗般的弩箭放入箭槽,搖動手柄,藉助一個精巧的裝置,很輕鬆地將弓弦掛地弩機上。
此刻弩槽內尖錐形的箭簇閃著寒光,弓臂張開,箭在弦上,整具弩給人一種的很強烈的視覺衝擊。
雲海青碧忍不住摸著打磨得冰滑的弩臂,問道:“青木阿兄,不知此弩射程如何?”
青木宏的手握住把手,靈活地上下左右轉動著大弩,答道:“可射四百丈,三百丈內可穿三重鐵甲!”他又補充道:“風國飛龍飛高不過三百丈!”
雲海青碧不由喜道:“如此,便是風國飛甲到此,也只能折翼墜落。”不過他又皺眉道:“只是三百丈外,飛龍在我們眼中只是一個黑點吧?又如何能一擊而中?”
青木宏與雲海藍澄相視一笑,答道;“你說得不錯,不過大風飛甲在三百丈外也不能攻擊我們的地面部隊啊。當然,象你兄長這樣天生目力過人的異類,用此弩便是四百丈外也可擊中目標。”
雲海青碧恍然道:“是了。既然如此,為何阿兄僅僅帶了數十具來?”
青木宏嘆道:“此弩雖然強勁,但制弩的材料卻極為難得。
箭支倒也好說,這弓的材料是北海鯨鬚所制,且須為一整根鯨鬚才行。制如此大的弓,只有百歲以上巨鯨的鯨鬚才堪用。這弓弦是用燕地的雪鱷背筋絞成,也須生長五十載的老鱷的背筋才有這般堅韌;便是這弩臂,也是採用北海寒鐵鍛成,非如此不能承受如此強的拉力。
鍛成後還需巧匠將弩槽打磨光滑,雖是我青木國鐵匠手藝精湛,也常常耗時月餘才能製成一具。迄今為止,我國也才製成百十具。
然則以此弩的射速,只能說能對大風飛甲造成威脅,卻不能說有絕對優勢,所以我不敢將這些弩置於城頭。因為一旦城頭陷落,這些耗費巨資打造的大弩將落入風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