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雲戰紀

第24章 怕老婆

忽見那頭雄狐從後趕來,在他的前面跳來躍去,口中狺狺,很是焦急的樣子,弄得雲海藍澄心中疑惑:難道自已走運,遇上了所謂的靈獸獻寶?便隨著那個尖耳的林間精靈向前走去,卻被它帶到了那塘水邊,似乎途中還繞了不少路。哭笑不得的雲海藍澄衝它拱拱手,也不知它知不知此為何意,只見它邁著輕快的步子離去了。

那龍馬看見水塘,歡快嘶鳴著衝過去,把長臉伸進去狂飲著。

雲海藍澄本想阻止,又想起那隻雄狐帶他們過來,必然知道這裡的水是安全無毒的,但放棄了這念頭。

夜幕降監,寒氣漸來。雲海藍澄生起篝火,用鐵壺燒開了水,吃了些乾糧。那匹龍馬吃的是很香的黑豆,不過沒有草料吃,它仍然不怎麼開心。吃了些豆子,它意興闌珊地打了幾個響鼻躺下來睡了。這個憊懶貨已學會了躺著睡。有主人在身邊它覺得很安全。

雲海藍澄在它身上蓋了塊毛毯,然後便在篝火旁鋪塊毯子躺下,頭枕雙臂,仰望星空。

天幕上明星低垂,月如彎鉤—他離開礪劍山莊已七八日了。

漫天星辰下,他想起離別前莊斷水的依依惜別,以及寒冰眼中的感激。又想起那日莊斷水正豪言道要與自已同闖風國,忽聽已挽起婦人髮髻的女子一聲輕咳,便改口說這些日子莊內事務繁多,待了理了這些俗務便來風國找自已。想起此景他心生好笑:“才娶親一日便如此,以後日子如何是好?我以後若娶老婆一定要娶個對自已言聽計從的,連老婆都怕的男人,如何有大氣魄?”

他忽然想起分別時寒冰送他的一本刀譜,便翻身起來開啟行囊,取出那本刀譜,翻開來看,只見第一頁寫道:“以意生氣,以氣運刀……”原來是風魔門的御刀法。

看了片刻,他似有所悟。寒氣漸重,他收起書,運起滄雲門的暖身訣,慢慢進入夢鄉。

清早,東方天光乍亮,雲海藍澄便睜開雙眼,龍馬也隨即醒來。他剛剛起身準備洗漱,但見那隻雄沙狐竟然在水邊看著他。

雲海藍澄以為它是為他送別,衝它揮手作別,示意它離去。那隻雄沙狐似乎不明白他的意思,只是蹲在水邊不動。

雲海藍澄便不理會,自去洗漱完畢,用了乾糧,餵了馬。

他忽想起龍血樹的樹液是療傷聖藥,活血化於有奇效。現在就在龍血樹林,豈有入寶山空手而歸的道理?便取了一隻空水囊,自周邊樹上取了滿滿一水囊樹汁。又在餘下空水囊中灌滿昨晚燒滾後冷下來的水,便牽馬欲行。那頭雄狐忽又跑來馬前,跳來蹦去,然後走在馬前,幾步一回頭。雲海藍澄知它是為他們一人一馬帶路的意思,便隨它前行了。

快出了林子,樹木已漸稀疏。此時東方一輪大日躍起地平線,大漠剎那如鍍金光,壯麗無比。

那頭沙狐突然拐了彎向斜前方行去,又轉過頭來瞅著雲海藍澄。雲海藍澄以為它要離去了,便衝它再次揮手,徑直向前行去。不料那狐卻又跑回來攔在他的馬前,跳躍不停,一副焦急的樣子。

那龍馬對它頗不耐煩,伸出前腿去趕它走。雲海藍澄心中一動,連忙呼止了它。他仔細觀察前方沙地,覺得似有異常。他從馬背上取下長劍,綁上繩子,將長劍扔向那片沙地。便見長劍落地後很快沒入沙地。流沙地!這林子裡竟有流沙地。

雲海藍澄想起昨晚的情景,不由一陣後怕。想來,昨晚龍馬與沙狐夫婦對峙時,若非自已即時趕到,龍馬可能就被它們誘入流沙坑中去了;事後若非自已信任沙狐,隨著雄狐前行,而是徑自去往水塘,也可能已陷入流沙中了。自己雖有一氣如虹的功法,不過要在幾乎無處借力的流沙裡救起龍馬卻是無法做到的事情。

雲海藍澄拽起繩子,將長劍拉回,帶起一蓬黃沙,卻發現那流沙坑似乎並不深,約摸僅到自已膝部。他疑惑地望向雄狐,卻見那沙狐驚恐地尖叫一聲,如被踢了屁股般扭頭向就向樹林深處跑去。

雲海藍澄方覺不妙,便見前面沙地裡流沙湧動,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嘶吼聲,一頭巨大的白色巨獸破開沙層爬出沙坑。

那頭獸有房屋大小,全身披白鱗,身形如紡錘般首尾尖,腹部鼓起。尾部有一如牛頭大小的錘狀鼓突,四肢粗壯,腳掌寬大,足生利爪。無耳廓,眼大如人首。

雲海藍澄認得,這獸是沙漠述異志中所載的吞沙獸。沙漠述異志乃滄雲門一位性好旅遊的前輩所著。書中有言云這吞沙獸以沙為食,排便成土;鱗爪堅硬,能鑽行於沙地之下;性情慵懶,飽食黃沙便於沙地下長眠,一覺便是旬日方醒;又說此獸喜成雙成對而居,是沙漠中綠洲和樹林的守護者。

這頭吞沙獸抖落滿身黃沙,便張開大口一口咬在地上,舀起一口黃沙。它長嘴開合幾下,短粗的脖頸一伸一縮,黃沙落肚,這巨獸仰天一聲大吼,雲海藍澄剛剛平復的耳膜便又轟鳴起來。

那獸吼罷,朝著雲海藍澄,張開巨口,長舌微吐,露出滿口白牙。那牙倒不甚尖利,但極是粗大,且在口中密密排列,數量極多。

它用那雙大如人首的黑眼珠惡狠狠地盯著海藍澄,喉間低吼著,似乎隨時會撲上來將他們一人一馬一口吞下。

雲海藍澄驚道:“好大的起床氣!”他毫不猶豫地一拍龍馬的臀,大叫一聲:“快跑!”

驚恐的龍馬急步躥出,雲海藍澄一腳剷起一蓬黃沙,踢向吞沙獸的雙目。

吞沙獸稍愣之際,雲海藍澄拎著長劍疾行幾步,趕上龍馬,躍上馬背,馭馬避過沙坑向西急奔。

吞沙獸大吼一聲,隨即拔步追來。它雖身體龐大,但寬大的腳掌在沙地快速划行,身後短尾如舵,看似它身形搖搖擺擺甚是滑稽,但速度極快,不亞於奔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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