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秀麗的臉上佈滿細密的水珠,不知是汗還是河水。
她搬動雲海藍澄的手腳,讓他在座位上待得更舒服些,然後歉意地笑了笑道:“讓殿下委屈了。”
她用扯下的面巾擦了擦臉上的水珠,然後便一臉倦容地閉上眼睛。
車子行得極快,道路很是顛簸。
車廂狹小,雲海藍澄幾次撞在那女子身上,那女子渾似未覺,口鼻間竟發出輕微的鼾聲。
忽然前面拉車的半人馬大聲報警道:\"霍麗莎,後面有人追來了!
那女子猛然睜開雙眼,伸手從車箱後面拿一張大弓和一壺箭,喊道:“你帶著雲太子先走,我去狙擊追兵。”
那女子的手指雖然修長白皙,可是雲海藍澄卻注意到她的掌心和指間竟有厚厚的老繭。
更令他吃驚的是這女子所用的箭支外形竟與先前射向風白羽的一樣。
他想起那女子在營地裡對他說的第一句話,突然明白這個女子便是先前狙擊風白羽的屠龍射手。
他和風白羽先前都以為那個屠龍射手是個強壯的半人馬射手,沒想到卻是一個美貌的人族女子。
女子伸手剛想推開車廂門,卻又放下弓箭,對雲海藍澄道:“殿下是滄雲老前輩的高足,必定身手不凡,只怕你過會兒你就能打通血脈。恕我再次無禮,請殿下睡會兒,馬車很快就到地方了。”
她駢指如劍,一指點在雲太子的頭頂上,然後開啟車門,拿著弓箭從疾馳的馬車上跳了下去。
雲海藍澄心下苦笑。他正暗自以意生氣,意圖打通血脈;被她在頭頂點了一指,只覺得陣陣倦意襲來,很快沉沉睡過去。
當他再次睜開沉重的眼皮時,映入眼簾的是灰色的牛皮帳頂。
帳頂開洞,光線從洞口射進來。
原來他躺在一座牛皮帳內,身下是一塊牛皮褥子,就鋪在草地上。
他試圖運力爬起來,全身卻無一絲力氣。
他不再白費力氣。
腦袋依舊有些暈暈的,但他卻開始努力地思考起來。
劫他來的必然是半人馬族。
他們還不算愚蠢,沒有殺死他。
如果他真的被殺,大雲朝堂不會那麼愚蠢。他們不會輕易相信風人此刻會冒然殺害雲國的質子。而風國龍陵君在諸國間一向以信義著稱,他怎能容許自已保護的人被本國人害死?
風雲兩國或許會交惡,但真正的兇手面對的將是風雲兩國的極度怒火。南方也沒有任何一個國家敢給予他們提供庇護和丁點援助。
現下半人馬族的對風人的牽制作用已比不上南北兩方的休戰來得重要。
那麼半人馬族想從他的身上得到什麼呢?僅僅是大雲的援助麼?
這時外面傳來腳步聲。他費力地轉過頭。
牛皮帳的帳門開啟,進來一個年老的半人馬。
那老者頭戴羽冠,全身著皮甲,手執一柄鷹首木杖。
他滿面滄桑,鬢髮蒼蒼,花白鬍須,一雙眸子卻精發四射,身下的四蹄竟也呈灰白色。
”貴人醒了?”老者問道,聲若破鑼。
雲太子只能眨眨眼睛回應。
那老者“唔”了一聲,手中的木杖伸出,在他的胸腹間連點數下。
雲海藍澄只覺身上幾下刺痛,然後便覺血脈已通。
他試著慢慢坐起來,果然已能運力,很快便發現自已全身上下都已能動作自如。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