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夫子奇道:“為什麼?他的父親和兄弟為什麼要這樣做?”
沙雲道:“這又是一樁風國王室的秘辛。
據說當年,那位風若水太子並不受風王寵愛。因為他向來仰慕南國風土,為人性情仁厚柔弱,不似在位風王那般處事果決。
反倒是風王的二王子行事頗肖其父,甚受風王寵愛。
但若水太子自從小被立為太子以來,並無大錯,再加上風王后的堅持,風王也不好妄廢太子。
風太子從雲京為質歸來,雖然其間發生了寒家女兒之事,略有風評,但終是為國家立了一樁功勞。風王更不好冒天下之大不韙,行廢立之事。
只是太子歸來後,性情大變,變得激進暴虐,好酒貪色,常因小錯責罰宮人,且口口聲聲說要盡起大軍南下徵雲,完成先祖誓言。
當時風國已開始革新,國家政局波詭雲譎,新舊勢力暗中較勁。
而太子的伐雲之言正合守舊勢力之意,他們正需要一個地位崇高的人為其張目。於是他們旗幟鮮明地支援太子的言論。
而風王深知革新對風國的重要。他知現下風國並無絕對實力征南。況且鼎力革新之際,國家本無餘力,南征之事不可操切。惟有革新後使國力更進一層,風國才有可能完成風家先祖的大業,南下統一大陸。更何況他本就屬意次子風順水作為自已的繼承人。
風王父子之間政見不同,於是風王就隱生廢立之心。
正全力推進革新的王國宰相風九宵也對太子與守舊派走得在太近不滿。他擔心一旦風王駕崩,太子即位,不但革新成果不保,自己的身家性命恐怕也難保全。所以他也希望風王廢除太子之位,狠狠打擊守舊派的勢力。
恰此時,風王后染病過世,風王於是決意另立太子。
但是風國新舊勢力的較量此時並未明朗化,此時廢了太子之位,可能使雙方將矛盾激化,甚至刀兵相見,必將有損風國的國力。風王因此頗感為難。
南方傳來風國重臣,寒家家主因愛女之事抑鬱而死的訊息。
靈機一動的風九宵便給風王出了一個主意,於是太子便在一月後“病故”了。
太子平素身體多病,此事也未引起太大的爭議。守舊派即便有人對此生疑,也因並無實據,只能息事寧人。兩月後,風王再立風順水為新太子,風國政局並未發生太大的振盪。守舊派由此深受打擊,風國革新得以順利進行。
不過畢竟是自已的親生兒子,風王終是不能狠心殺死自已的親子,只是把風若水囚禁在深宮中,不使他與外人見面。
我偶然在本門收集到的風國野史中見到這樁傳聞,本來以為不可當真,又想如果即使這傳聞為真,那位廢太子想必早已老死於深宮之中。
不想此人後來竟又輾轉來到東荒,又有一番奇遇。
現在那廢了他太子之位的風王和奪了他太子之位的弟弟均已故去多年,而他還好好地活在世上,正是造化弄人。
只是這人先前本是一介文弱,為何見了那柄刀,旦夕間就練成了絕世刀法,真是奇人奇事!還有他的名字……”
風四羽此時已平復了心情,道:“你說得不錯,風恨水並沒有撒謊。他確實曾是風國的太子。我後來還跟隨他進過風國的王宮,見著了他的那位風王弟弟。”
藍澄道:“鷹四叔,你能為我們講講後面的事麼?”
風四羽點頭道:“那日,我見我的族人被風恨水斬斷翅膀,在血泊中掙扎,又驚又怕。我抱住他的腿,顫抖著求他饒過我的族人。
他低下頭看看我,我發誓,那刻我在他冷漠的眸子中竟看到一絲溫情。他摸著我的頭說讓我不必害怕他,我以前是他的朋友,以後一直也是。只要我不背叛我,他不會傷害你的。他會讓我成為頭人,酋長,甚至草原上唯一的大酋長。
風恨水讓人替我的族人治療傷口,把他們留在這裡。卻讓我回去告訴其他的族人們,讓他們臣服於他。
後來,他忽然詞鋒一轉,冷冷對我說:如果部落裡的族人不肯歸順,他將殺了留在這裡的族人們。
我安頓好受傷的族人,按照他的吩咐飛回部落,告訴了部落裡的人們城堡裡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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