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徵沒有注意到，腕間龍紋突然泛起詭異的紫芒。
龍尾輕輕掃過主人腕脈，一滴本命龍涎順著腕脈滲入氣血進行迴圈。
這是龍族求偶時才會分泌的迷情香。
“主人恕罪...”
黑龍在神識中低語，龍涎卻已化作千絲萬縷的暖流。
顧徵只覺檀香爐飄出的青煙忽然變得旖旎，竟在案几上凝成糾纏的三道人影。
白夢蝶正捏起靈米糕。
劍身突然映出桃色霧氣，她警覺地掐訣，卻發現靈力運轉異常順暢，往日滯澀的任督二脈竟自發貫通。
這當然也是黑龍將龍氣混入了房間的結果。
白夢蝶耳尖突然燒得通紅，佩劍發出嗡鳴，劍穗上新系著的清心玉墜“啪”地裂開兩道細紋。
林婉兒更是不堪。
凡人軀體對龍族秘術毫無抵抗之力，少女劃破的指尖傷口崩開。
血珠滴在米糕上，暈開並蒂蓮的輪廓。
她慌亂起身時，卻雙腿發軟，腦海中浮現各種奇怪畫面。
使得她呼吸急促，面紅耳赤的。
並下意識朝顧徵的方向跌去。
她發誓，她不是故意的，只是遵循了本心而已。
黑龍滿意地看著三個被龍涎香纏繞的身影。
它暗中催動契約印記，顧徵眉心金紋突然大亮，人皇血脈的威壓如潮水漫過迴廊。
白夢蝶的護體靈力應激而發，雪白劍袍無風自動，袖中有符籙紛紛揚揚灑落，竟在空中組成雙修典籍記載的“陰陽引”陣圖。
“這是...心魔？”
她咬破舌尖試圖清醒，卻見顧徵不知何時已站了起來。
他眼中流轉的星河倒映著黑龍暗紋，被龍涎催化的血脈氣息讓院中所有含羞草同時綻放。
林婉兒扶著桌子軟軟跪坐。
——想象中的畫面沒有出現，眩暈的她只能跌在原地，未能如願入懷。
凡人肉眼看不見靈氣漩渦，卻覺得渾身發燙，珍藏的顧徵字帖在懷中微微震動。
當那個身影走近時，她繡鞋上的珍珠突然崩斷，滾落的聲音像極了和歡鈴的輕響。
黑龍趁機吐出本命龍珠懸於房梁。
珠光籠罩下。
白夢蝶的劍氣與林婉兒的紅塵氣竟交織成帳。
——修士的靈力為經，凡人的情絲為緯，恰是龍族秘傳的“紅塵劫”結界。
顧徵拂袖間，山河圖自動展開，山川河流、字句印章，紛紛化作金粉飄滿羅帷。
翌日晨露未晞，白夢蝶最先驚醒。
發現丹田內多了一道龍形紫氣，而本命劍（受損的雲瀾劍不知不覺間被修復了）正與顧徵的人皇劍共鳴顫動。
林婉兒紅著臉，在妝臺前發現昨夜折斷的珠釵竟被靈力修復，釵頭新綴的赤玉恰是顧徵常佩的色澤。
二女隔空對望，同時按住心口。
——那裡有人皇留下的羈絆烙印正在發燙。
顧徵凝視著腕間裝睡的龍紋，昨夜破碎的記憶裡滿是劍鳴與鈴鐺的合奏。
黑龍在神識裡偷笑：“凡人的情絲可固道心，修士的元陰能穩龍氣...”話未說完就被禁言鎖住。
窗外，一株並蒂蓮在無水的青瓷缸裡倏然盛開。
至此，兩女成了顧徵這方世界的女人！
而他也結束了孤寡的人生。
這也讓他對這方世界產生了真實感，不像之前那般迷茫。
“從今天開始，我也是有家的人了。”
顧徵痴痴地看著兩道忙碌的身影，低低呢喃道。
翌日。
顧徵立於金殿之上，手握硃筆，在明黃絹帛上寫下詔書。
最後一筆落下時，殿外忽有清風拂過，捲起案前龍涎香的輕煙，竟在半空中凝成雙鳳盤旋之形。
侍立兩側的侍衛見狀，紛紛俯首，心中震撼不已。
“朕，顧徵，承天命而立，今冊林氏婉兒為後，白氏夢蝶為妃，共襄盛世。”
聖旨一出，傳令官策馬飛奔，將訊息傳遍九州。
驛道上的百姓聽聞，紛紛駐足仰望，彷彿能看見皇城方向霞光萬丈。
茶樓酒肆裡，說書人拍案驚歎：“千年未有之盛事！人皇娶雙後，此乃天賜良緣！”
林府。
林長策正伏案批閱公文，硃筆懸於奏章之上，墨跡未乾。
忽聞府外鑼鼓震天，馬蹄聲急，驚得簷下燕子雙雙掠起。
“老爺！老爺！”管家踉蹌衝入書房，官靴踏碎一室靜謐。
他雙手高捧明黃絹帛，聲音顫抖得幾乎破碎：“聖、聖旨到！小姐……小姐被陛下立為皇后了！”
“啪嗒——”
硃筆墜地，濺起墨花數點，在林長策靛青官袍上綻開暗痕。
這位素來沉穩的御史大夫竟怔在當場，指節泛白地攥住案角，連呼吸都停滯了。
半晌，他猛然起身，踉蹌著奔向祠堂。
祠堂的青磚地冰涼刺骨，林長策卻渾然不覺。
他重重叩首時，供案上的三炷香無風自燃，青煙嫋嫋盤旋，在祖宗牌位前凝成鳳凰展翅之形。
香灰“簌簌”落在他的烏紗帽上，恍若一場溫柔的雪。
（這丫頭…竟真掙來了鳳命！）
他額頭抵著冰冷的地磚，突然笑出淚來。
那些年寒窗苦讀的艱辛，那些被世家大族輕蔑的屈辱，此刻全化作了喉間滾燙的哽咽。
繡樓內，
林婉兒指尖一顫，銀針在鴛鴦錦帕上刺出一點猩紅。
“小姐當心！”
丫鬟驚呼著去捧她的手，卻被銅鏡裡的景象驚住。
鏡中少女雙頰緋紅如三月桃花，眸中水光瀲灩，唇角還留著昨夜被咬破的痕跡。
（昨夜紅燭高燒時，那人指尖撫過她蝴蝶骨的戰慄，此刻突然鮮明起來。）
林婉兒在閨閣中聽聞訊息，指尖一顫，繡了一半的鴛鴦錦帕滑落在地。
“我...真的要做皇后了？”
她喃喃自語，繡鞋無意識地碾著滑落的錦帕。
帕上交頸鴛鴦沾了塵灰，倒像是映照她此刻亂如麻的心緒。
“是的小姐，您這是要入主中宮了！”丫鬟激動道，語氣異常肯定。
林婉兒訥訥點頭。
鼻子突然酸酸的。
腦海中不禁想起了初遇顧徵時的畫面；
顧徵用仙丹救了父親時的畫面；
顧徵在工坊內救了自己時的畫面...以及在一起互動的一幕幕。
一時間，她竟淚眼盈眶。
尤其是嫁人一詞，在她的思維中，距離自己很遠很遠。
結果突然有人告訴她，該嫁人了，這叫她有些迷茫且彷徨，總感覺很不真實。
但是不知怎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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