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自己調皮，趁著白阿姨清理雜草之際，沿著小道走遠了些，結果就剛好看到倒在小道上的奄奄一息的顧徵，鬼使神差下遞出了手中的包子......
想到這些細節的白夢蝶，耳尖泛紅，嘀咕道：“當時您...您叫我...”話到嘴邊卻羞得說不下去。
記憶裡那個滿臉塵土的中年，接過包子時曾用沙啞的嗓音喚她“小觀音”。
顧徵聽她這麼說，思緒很快被拉回當初的情形……
“主上！”
白子墨等人終於趕到，卻見山河圖化作屏障將內外隔絕。
透過朦朧光幕，隱約可見他們的主公正小心翼翼地為白夢蝶拭去臉上淚珠。
林婉兒提著藥箱匆匆跑來，卻被上官玉衡攔住。
這時，她才看清裡面的場景。
她顧不上吃醋，眼眸裡只有擔心，視線上下仔細在顧徵身上游走。
隨著山河圖虛影消散，眾人一窩蜂圍了過去。
白夢蝶見狀，驚慌失措如兔，忙拉開與顧徵的距離。
“恩公，您沒事吧？”
不等眾人開口，林婉兒擠開人群衝上前，素手搭上顧徵腕脈，聲音帶著微微顫抖。
當她的指尖剛觸及面板，臉色就驟然煞白。
經脈中本該奔騰如江河的內氣，此刻竟乾涸得如同龜裂的土地。
“怎麼會...”
她急忙翻開藥箱，金針與藥瓶碰撞出凌亂的聲響，“明明剛才還...”一滴熱淚砸在顧徵手背上，暈開了上面的塵土。
白夢蝶不自覺地攥緊了胸前的衣襟。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顧徵此刻的狀態。
墜落時接住他的瞬間，那具身體裡已經沒有絲毫內氣波動。
可正是這份“平凡”，讓她第一次敢直視這個曾經遙不可及的男人。
畢竟之前兩人之間的身份實在太過懸殊，以前雖然有點想法，卻總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對方。
現在對方沒了修為，也不是高高在上的人皇，她便生出了一絲莫名的勇氣。
可看著林婉兒那擔心的俏臉，急促的語氣，她心沒來由的一慌，總有一種做賊心虛的感覺。
但很快又突然替顧徵擔憂起來。
其他人同樣如此。
在聽到顧徵修為全失後，臉色齊齊一變，紛紛不可置信地看向顧徵。
更有甚者，比如白子墨和林長策，直接上前檢視。
“主公！”
白子墨的羽扇“啪”地落地。
向來從容的謀士此刻手指發抖，三根金針同時刺入顧徵三處大穴。
當探查的內氣如泥牛入海般消失時，他素來挺直的脊背竟佝僂了幾分。
林長策的反應更為激烈。
他一把扯開自己的護腕，將手掌按在了顧徵後背，便要學人家傳功：“恩公別急...”他的聲音嘶啞得可怕，“這就助你...”
“慌什麼。”
顧徵突然輕笑，向前一步躲開林長策施為，隨手整了整略顯凌亂的龍袍下襬。
陽光穿過他的指縫，在青石板上投下修長的影子，“當年我能從一介流民走到今日，如今不過是些許風霜罷了...”
只要活著，他絲毫不擔心修為的問題。
眾人聞言，神情一怔。
臉上雖然露出笑容，但卻有點勉強，內心依舊無比擔心。
但他們的眼神也愈發堅毅，暗暗發誓一定要保護好主公！
此刻心情沉悶的他們，紛紛閉嘴，示意赤龍衛散開警戒，防止訊息走漏。
“把這個吃了。”
林婉兒突然將一枚褐色藥丸送到顧徵唇邊。
丹藥表面七道雲紋，藥香撲鼻。
雖然賣相不錯，卻也只是凡俗丹藥。
引人注目的是她喂藥的動作——纖纖玉指幾乎觸到顧徵的嘴唇，這是往日絕不敢有的逾越。
白夢蝶的心突然揪緊。
她看見顧徵喉結滾動時，林婉兒指尖那抹可疑的緋紅；
更看見藥瓶底部那個小小的“徵”字——這分明是特意為某人準備的貼身之物。
“夢蝶妹妹。”
林婉兒突然轉身，青瓷瓶在她掌心泛著溫潤的光澤。
她湊近白夢蝶耳邊，幾縷髮絲隨風拂過對方臉頰：“裡面加了龍血藤，應該...”聲音又輕了幾分，“能緩解你經脈的灼痛。”
白夢蝶指尖一顫。
龍血藤生於極北雪原，百年才生一寸，且十分罕見，更是治療反噬的凡俗聖藥。
更讓她心頭震盪的是瓶底那個娟秀的“蝶”字——這分明是特意為她準備的，絕非臨時起意。
白夢蝶怔怔接過瓷瓶，連道謝都忘了說。
“咳！”
上官玉衡突然清了清嗓子，打破了微妙的氛圍。
“主上既已無恙，不如先回宮調息？”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越聚越多的百姓。
顧徵卻望向白夢蝶：“白夢蝶方才為救朕...救我受傷...”
話未說完，林婉兒突然驚呼：“哎呀！”她輕輕托起白夢蝶的手腕，“怎麼淤青這麼深？”
眾人這才發現，白夢蝶雪白的腕間赫然留著五道指痕——正是墜落時顧徵情急之下抓握的痕跡。
“我...”顧徵耳根發燙，正要解釋，卻見白夢蝶慌亂地將手藏到背後。
那閃躲的眼神讓他心頭莫名一緊，竟鬼使神差地說了句：“我會負責。”
場面頓時微妙起來。
白子墨的羽扇停在半空，林長策的劍穗不再搖晃，連最穩重的上官玉衡都挑了挑眉。
林婉兒眨了眨眼，突然噗嗤一笑：“那恩公可要好好負責。”
她俏皮地眨眨眼，“夢蝶妹妹的寒潭最近可不太平呢~”
“婉兒姐！”白夢蝶急得來捂她的嘴，卻不慎踩到逶迤的裙裾。
眼看要跌倒，兩條手臂同時伸來——顧徵的手已經穩穩扶住她的右臂，而左肩卻被林婉兒及時托住。
“小心。”
兩人異口同聲的關懷讓白夢蝶心跳漏了半拍。
她正要道謝，卻感覺林婉兒藉著攙扶的姿勢，櫻唇幾乎貼著她耳垂：
“妹妹別怕，我這樣的凡人...”溫熱的氣息裹著淡淡的藥香，“註定陪不了恩公多久的~”
這句話像鑰匙，瞬間開啟了白夢蝶緊鎖的心門。
是啊，自己有修仙靈根，壽命有無限的可能，婉兒姐是凡人，又能陪顧徵多久呢？這完全是自己的機會啊！
一念及此，看向林婉兒的眼神變了，她突然生出替對方找尋其他的修仙路子的念頭！
【PS：本章被稽核刪了不少字，想過改改的，但怕改了還被稽核，所以就算了，大夥兒湊合著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