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枝枝好心提醒他,“喂,他發燒了,要是你小子再跟我這麼耗下去,你兄長可就沒命了。”
季辭鶴咬牙剮了她一眼,而後遲疑片刻,終是不情不願轉過身往前邊走去。
見他妥協了,蘇枝枝長鬆一口氣,認命地將季辭言扶起來,一瘸一拐跟著季辭鶴往休憩的地方走去。
流放隊伍駐紮在一處破廟附近。
車馬停在廟門前,廟裡的好位置應當是被幾個官差佔了。
廟外附近散落大小不一的草垛,罪奴們各自佔據著一角正休息著。
季辭鶴領著他們來到其中一處小草垛邊,旁邊還坐著一戶人家,見他們來,臉上雖生出不爽,卻也沒說什麼。
二人又費了好大勁,這才將陷入昏迷的季辭言平放在草堆上。
剛放下人,蘇枝枝順勢詢問起那戶人家。
“請問....你們有水嗎?”
原本已經閉目休息的幾人猛睜開眼,緊皺著眉看向她,神情滿是對她這句話的驚詫。
就連守在兄長身邊的季辭鶴也不由錯愕地望向她。
這下輪到蘇枝枝傻了。
瞧見他們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蘇枝枝忽然有些不知所措起來,難道原主也是啞巴不成....
“蘇枝枝,你腦袋是不是被官差給抽壞了啊。”
半晌,幾人中的一位年輕婦人忍不住陰陽怪氣開了口。
“你平日不是最瞧不上我們四房麼,連話都懶得同我們說,渴了倒是想起我們來了。”
蘇枝枝聽半天這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家人就是書中季家庶出的四房。
四老爺季長明是季家這四個兄弟裡唯一一個不是季老太太親生的。
因是庶出,所以他們這一房向來不受待見,加上季長明和他夫人江氏以及三個兒女又都是軟柿子,更是被各房拿捏。
不過唯獨大房除外,大房老爺和夫人早逝,身為大房長子的季辭言對他這四伯和四伯母倒是客氣。
雖說對他們算不上親厚但也從沒為難。
可原書裡的蘇枝枝就不一樣了,不僅嫌棄他們四房出身,當年過門給長輩敬茶時,更是直接無視四房,當眾給他們難堪。
也難怪那女子會不給她好臉色。
這原主真是幹啥啥不行,得罪人倒是第一名。
“四伯父,四伯母,之前都是我蘇枝枝不知好歹,你們罵我怨我,我都認。”
蘇枝枝無奈軟了口氣,“只是....水不是給我喝的....是季辭言他身子燒的厲害....得給他補點水才行...”
那女子怒聲打斷道:“滾,留你們在這歇已經算我們仁慈的了,別得寸進尺!”
“喜兒!”
坐一旁的江氏忙扯了扯自己大兒媳的袖子,示意她閉嘴。
喜兒氣急,“婆母!你別拉我,有水也不準給這毒婦!”
她話剛落,坐在對面一直沉默的季長明嘆了口氣。
“罷了,老婆子,就給他們一點吧。”
“公公(爹)!”
原本一言不發的其餘幾個兒女都忍不住想阻止。
且不說這點水他們都不夠分,一想到要給蘇枝枝,就更覺得氣悶。
季長明打斷他們:“辭言是你們的親堂兄,難道你們忍心見死不救不成?”
幾個兒女聞言都不甘心地別過眼。
“多謝伯父伯母還有各位姊妹!”
蘇枝枝欣喜接過江氏遞來的瓜瓢,低頭一瞧,笑意登時僵在嘴邊。
腥黃渾濁溢位一股刺鼻,這哪是水,分明是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