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溝裡的老鼠,見不得人的野種。
連她都會脫口而出的話,喬知鳶不敢想,這些年傅瑾琛究竟聽了多少……
傅瑾琛倏忽輕笑,緊盯著喬知鳶的眼眸中滿是欣喜。
“小鳶,你是在心疼我嗎?”
喬知鳶聞言身體一僵,默默攥緊拳頭,沒見過這麼蹬鼻子上臉的人。
“與其心疼你,我更心疼你母親。不敢想象她居然遭遇了這麼多……”
“是啊,她確實遇到了很多不公。”
傅瑾琛頷首,臉上帶著一抹苦澀。
“所以我很感激她,哪怕我的出生非她所願,她卻還是養育了我,愛著我,告訴了我她內心的仇恨與不甘。”
“既然她沒能達成的願望,我會為她達成的。”
從剛拆穿傅瑾琛身份時,喬知鳶就知道他和傅家有矛盾,這是他們之間的事,喬知鳶不想管。
此刻,也只是當做沒聽見。
於是很快轉移話題。
“之後呢?既然當初傅建海和你們斷了聯絡,之後又發生了什麼,才會鬧得……”
喬知鳶說到一半,沒再往下說。
畢竟這件事,她也是道聽途說來的,只知道後來傅瑾琛的母親鬧到了傅家去,並且鬧得很慘烈。
而他的母親,似乎也就是在那次事故中死掉的……
傅瑾琛眼神閃爍,倏忽輕笑。
他沒再說話,只是起身扶著喬知鳶躺在床上,隨後為她掖好被子。
不等她拒絕,便在她的額上落下一枚輕柔的吻。
那雙幽深陰沉的墨眸中,難得分出了給她的溫柔。
向來如此,他的愛只對小鳶一個人展示。
除了母親之外,也只有她能夠得到自己的愛!
“這些都是陳年往事了,小鳶,你該休息了。有些事你知道得太多,會做噩夢的。”
“”睡一覺吧,醒來之後,我們還有更多的仗要打!”
也不知是真的困了,還是別的緣故,喬知鳶竟真的眼皮沉重。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陷入沉睡……
病房裡,傅瑾琛一直等到喬知鳶睡著。
望著她恬靜的側顏,眼底滿是貪婪與佔有。
粗糲的指腹輕輕劃過她挺翹的鼻尖,細密的吻落在她的臉頰,像是在對待一件稀世珍品。
許久,他緩緩抬頭。
可眼睛裡,卻有化不開的濃稠悲傷。
“小鳶,謝謝你能靜下心來聽我母親的故事,可後來發生的事……我實在不忍心告訴你,太殘忍了。”
“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一輩子都不知道!”
又凝視了她許久,傅瑾琛這才起身告別,一步步走向門口。
直到門被關上的前一秒,他的目光依舊在注視著喬知鳶。
房門關上,他額頭抵在門框上,長舒一口氣。
此刻,雙手都在不受控制地輕輕顫抖。
只要他一閉上眼睛,面前便是蜿蜒散開的鮮血……
一滴一滴,是猩紅的顏色,迸濺在母親剛給他買的運動鞋上。
逐漸凝固,成為了心口上一道無法癒合的疤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