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肚子好痛,來人,來人啊--”
“噼裡啪啦--”
她下意識的蹲坐在地上,手打翻了書架,發出一陣巨響。
門口的傭人聽見聲音,慌忙進來檢視。
看的溫淺倒在地上,傭人們嚇壞了,“少奶奶,少奶奶您怎麼了?”
溫淺一頭冷汗,“呃…我肚子好痛…”
“快去通知老爺子,在通知家庭醫生過來……”
傭人們手忙腳亂。
幾人合力,小心翼翼的將她抬出了書房。
“少奶奶別怕,已經去叫醫生了。”
走廊裡的腳步聲瞬間密集起來。
薄老爺子拄著柺杖快步趕來。
看到被傭人攙扶著的溫淺臉色慘白,渾濁的眼睛猛地一縮:“淺淺!怎麼回事?”
“家公……我肚子痛……”溫淺攥著衣襟的手不停發抖,額前的碎髮被冷汗打溼,黏在蒼白的臉上。
“醫生呢?家庭醫生怎麼還沒來!”老爺子對著傭人厲聲呵斥,轉身時卻放柔了語氣。
“別怕,淺淺,醫生馬上就到,爸爸在這兒呢。”
溫淺疼得說不出話,只能死死咬著下唇。
小腹裡的墜痛感像潮水般一波波湧來,讓她渾身發冷。
恍惚間。
耳邊彷彿聽見薄鼎年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他總在她皺眉時低聲問“哪裡不舒服”,在她貪嘴吃冰時板著臉搶走碗碟,在她夜裡踢被子時悄悄替她掖好被角。
那些溫柔,原來都不是給她的嗎?
“唔嗯…”溫淺眼前一黑,瞬間失去了意識。
“少奶奶,撐住啊!”傭人急得眼眶發紅,小心翼翼地抬起她。
混亂中。
溫淺被抬上二樓臥室的大床上。
十分鐘後。
家庭醫生揹著藥箱氣喘吁吁地衝進來。
“陳醫生,快快快,淺淺忽然暈倒了。”
陳醫生不敢耽擱,慌忙上前為溫淺做檢查。
聽診器的冰涼觸感貼上她的小腹時,她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心率有點快,情緒波動太大了。”醫生一邊量血壓一邊沉聲說,“趕緊準備硫酸鎂,先穩住宮縮!”
老爺子站在床邊,看著溫淺疼得蜷縮起身子,渾濁的眼睛裡滿是焦灼。
他活了大半輩子,最疼的就是這個孩子。如今她懷著薄家的骨肉,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怎麼樣?孩子要不要緊?”
“老爺子,少奶奶動了胎氣,情緒不能在受刺激。”
薄老爺子的心猛地一沉,柺杖重重頓在地板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都愣著幹什麼?按陳醫生說的做!”他對著圍在床邊的傭人低吼,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顫抖。
陳醫生迅速調配好藥劑,護士拿著針管準備靜脈注射時。
溫淺的睫毛顫了顫,緩緩睜開了眼。
視線模糊中,她看到老爺子緊鎖的眉頭,沙啞著問:“家公……孩子……”
“沒事,都沒事。”老爺子連忙握住她沒打針的手,掌心粗糙卻溫暖,“醫生說只是動了胎氣,好好歇著就好了,別胡思亂想。”
針頭刺破面板的瞬間。
溫淺瑟縮了一下,腦海裡卻不受控制地閃過那張泛黃的照片。
林兮晴……晴晴……
薄鼎年寫在便籤上的暱稱,像針一樣扎著她的神經。
“水……”她乾裂的嘴唇動了動。
傭人立刻倒了杯溫水,用棉籤沾溼了她的唇。
陳醫生一邊觀察著輸液管的流速,一邊沉聲叮囑:“少奶奶這幾周必須絕對靜養,不能再受任何刺激。孕期情緒波動大很危險,尤其是她現在的情況。”
他頓了頓,看向老爺子,“最好能讓薄總儘快回來,家屬的陪伴很重要。”
提到薄鼎年。
溫淺的眼神暗了暗,小腹又傳來一陣細微的抽痛。
她閉上眼,將臉埋進枕頭裡,不想讓任何人看到她泛紅的眼眶。
老爺子嘆了口氣,心急如焚的說:“還不快去給阿年打電話,讓他務必以最快的速度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