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著霍沉越上了車，許文耀這才繞回到駕駛座，一邊系安全帶，一邊看著後視鏡，“霍爺，把阮小姐送到哪個國家？緬甸？還是……”
可還沒等他說完，就正好對上了男人陰冷低沉的眼眸。
“……”
許文耀意識到不對，“霍爺？”
“許文耀，閉上你的嘴！開車！”
連名帶姓地叫他，絕不是開玩笑。
許文耀雖不知自己哪裡錯了，但他還是連忙收回了視線，發動車子駛離醫院。
黑色的邁巴赫在公路上疾馳，斑駁的光影在霍沉越冷硬的側臉明明滅滅地飛速掠過。
車內的氣壓低得可怕。
許文耀握著方向盤的手心全是冷汗，大氣不敢喘。
後視鏡裡，霍沉越自從上車後，就維持著同一個姿勢，目光沉沉地望著窗外不斷掠過的街景，薄唇緊抿成一條毫無弧度的直線。
可許文耀卻莫名確定那層堅冰般的平靜之下，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不斷地翻湧衝撞。
他甚至不敢多看後視鏡一眼。
只不過，他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卻總覺得霍爺今天有些不太對勁兒。
難不成是因為雪兒小姐受傷？
可正因為如此才更應該嚴懲那個傷了雪兒小姐的阮念念嗎？
怎麼……
而此時的霍沉越自然不知道許文耀這會兒在想些什麼，他只覺得滿心的煩躁。
就像是被無數細小的蟲子啃噬著神經，腦海裡卻總是不受控地閃過一些破碎的畫面——
尤其是少女被被掐住脖子抵在牆上時那雙難以置信的的破碎眼眸……
還有她無聲滑落的眼淚滴落在他手背上的冰涼觸感……
每一次畫面的閃回，都伴隨著心臟一陣尖銳的抽痛。
那痛感如此陌生，卻又帶著一種詭異的熟悉，彷彿來自他身體深處某個被遺忘的角落，頑固地提醒著他什麼。
他下意識地抬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用力按住了左胸口的位置。
西裝布料下，心臟正以一種極其紊亂的節奏瘋狂跳動，撞擊著他的掌心。
阮念念……
這樣的人本該是處理掉的麻煩。
可他竟然會覺得……心疼？
霍沉越抬手捏了捏眉心——他大概是被氣瘋了。
才會有方才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
……
阮家別墅外，阮念念站在路邊用手機打了輛計程車。
微風吹過，帶著深秋的涼意，捲起幾片枯黃的落葉，在她腳邊打著旋兒。
她臉頰上阮奉書那一巴掌留下的紅痕還未完全消退。
而眼前猩紅的彈幕上還掛著‘男主更替完成’的提示如同烙印，深深刻在她眼底，揮之不去。
荒謬……又殘忍。
阮念念的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冷笑。
而就在這時，一輛黑色轎車一個急剎停在了阮家別墅門口，刺眼的車燈晃得她下意識眯起了眼。
車門開啟，赫然是陸時遠跨步下車。
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對撞，阮念念眸色淡淡地移開了視線。
陸時遠沒想到能在這裡碰上她，眉頭幾不可見地微皺了一下。
只是當視線落在她臉上的巴掌印時，不知怎麼，心頭微微一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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