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廳氣氛僵硬尷尬,允恆雋睨了鹿紅一眼,“南康王世子遇刺身亡,這戲樓內你倆唱著粉飾太平的舊戲,戲樓外的臨臺城都快亂成一鍋粥了。”
鹿紅聞言,不可置信的皺眉,她下意識扭頭向接憐,“你乾的?”
“紅司使真會說笑,接憐一直跟你呆在這樓裡,哪兒也沒去。”
敖澐澈踱步走到鹿紅身側,“小鹿啊小鹿,過不了多久,環翠戲樓就會被官兵包圍,戲女接憐與南康王府來往密切,南康王先隕落,世子也緊跟著走了。你猜他們會把矛頭對準誰呢?快些帶著她跟我們回蓬萊吧,莫要在人間耽擱了。”
鹿紅心裡不想按照敖澐澈說的做。
七百年前,恩師傳給她的清照鏡不知被哪個不長眼的傢伙打碎了,碎片掉落人間和妖界,她苦找無果,這好不容易接到接憐的香信,說她有清照鏡碎片的訊息。
要是帶她回蓬萊了,她會被關在允恆雋手下的惡妖獄。
允恆雋本就跟她性格不合,屆時她該如何再繼續同接憐做交易?
清照鏡,觀過去、通未來,照明萬物發心善惡,它的碎片更是能穿透三界,如果讓那些心懷叵測的人鬼妖魔得到,鹿紅不就闖大禍了嗎?她咋跟老頭交待?她哪還有臉回南海?
她遲疑須臾,試圖跟敖澐澈商量:“回了蓬萊,我想去惡妖獄聽完她跟南康王的故事。”
允恆雋立馬嘲笑:“瘋子。連惡妖的話都信。”
敖澐澈睫毛微動,他垂眼,勾笑,笑得意味深長,“自然,不行。”
鹿紅緊緊凝視著他那張看起來對世間萬物都有感情的桃花眼,敖澐澈卻不想跟她對視,掀了掀眼簾,自然而然的把鹿紅的探究給搪塞過去了。
鹿紅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她認為敖澐澈此時出現在環翠戲樓不是來告訴她南康王世子的死訊的,而是來橫插一腳、強行終止她和接憐將要達成的那個交易。
她跟敖澐澈,相識雖久,但實在不算熟絡,他經常做一些莫名的事,鹿紅捋不清頭緒。
這崑崙的水官,以前還有一個身份,東海龍族的遺落孽子,三界知曉他名號的,光講他過去的那些經歷就能講上個三天三夜。
鹿紅不太喜歡他,甚至說的上有點牴觸。
她勢必要與接憐達成交易,清照鏡一定要找回來!
鹿紅眯眼,崑崙司的刑罰重現眼前,她好像回到了清照鏡丟失的那天。
刺骨的冰鞭抽打她單薄的脊背,刮出血紅色的刺來,崑崙鞭刑所造成的傷口深處藏著冰毒,她受罰暈了,最後還是塗山那位好姐姐給她帶回了蓬萊。
要是讓她查到了是那個手欠不長眼的東西打碎了清照鏡,害的她受這份苦,她可是絕對要以牙還牙的,真當她好欺負呢?
她思索時,敖澐澈再一次念著接憐的大名,只是這次摻雜了審判意味。
“白山紅蛇,接憐。即日起,押入惡妖獄,待眾生尺丈量其罪過,執刑司嚴懲不貸。”
“敖澐澈。”鹿紅揚起她那招牌微笑,“你這是,打算直接略過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