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白衣顫抖著攀上石橋的沿,“我想不通,他為何要追上我,抱住我,與我講,讓我來這花嫁橋?他說讓我等他,他會跟我一起走上這見證真情的花嫁橋……”
“時至如今,他的話對你來說還是很重要?”鹿紅不解。
“當然,他是給予我溫暖的人,也是將我推向萬丈深淵的人!他的話對我來說當然很重要,我只恨!恨是歲月殺了他們,而非是我。”白衣忽然哈哈大笑,“我偷了宗門的長生之術,身死被留在花嫁橋,做了怨魂!陰差陽錯我得長生,是不是還得感謝天地的造化?”
“我來告訴你,他為何要騙你走上花嫁橋。”
白衣轉動血紅的眼,盯著出聲的塗山絳。
“你是白雲教那幾年最出脫的頭籌弟子,白水害怕你下山後,在哪兒意外得知了他與端木盈盈的婚事,怕你去寒煙村,找他們的麻煩。他愛端木盈盈,愛到能拿他自己的性命做賭,他不希望你會再次出現在端木盈盈與他的生活裡,他不想讓他最愛的女人,得知他在雲頂山崖有一個親近的師妹,這個師妹還為他而盜取長生之術,為他而離山。”
塗山絳說著,踱步走到花嫁橋中心,她低頭望著白衣,“世間情事百轉千回,諸多都牽扯摻雜了不少利益。凡人因利而聚,也因欲而聚,他的慾念是由於他深愛端木盈盈,你對他來說,不是關卡,而是行路的車馬。懂了嗎?”
白水揮袖,在她身前燃起青色鬼火,阻擋塗山絳的靠近。
允恆雋眉眼一凜。
他在洞淵冥府任職多年,見過不少這樣的情景。
當怨魂燃燒鬼火,意味著她要自我毀滅了。
這是真正的毀滅,魂飛魄散,化成煙霧。
他和鹿紅相視一眼,在那鬼火徹底連成一片前,鹿紅問著:“起初,我們來花嫁橋找你,是因為食木妖的案子。但聽完你的故事,我覺得你不是害死食木妖的兇手,對吧?像你這樣深愛過別人的,一定很懂愛。聽銀子說,他哥哥金子很愛你,很多次來這裡,都是來看你。”
花嫁橋氣氛緊張,蔓延無際的靜寂逼得人心發慌。天邊掠過春燕,像過往劃過指尖。
“食木妖?”白衣緩緩移眸看銀子,“你哥哥死了?”
與此同時,那慘青色的鬼火逐漸變淡。
“你別在這兒跟我假惺惺了!你被人辜負,心中有恨,於是想拉我哥為你陪葬,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