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紅點頭,“你說的有點兒道理,那要不?你下去看看去?我跟你主子在這等你。”
“啊?”瀛川懵住,回過神來,他緩緩望敖澐澈,“主子,這……”
這不太好吧?他從來沒下過這樣高的懸崖,瀛川的腿肚子有點兒打顫,紅司使是怎麼頂著這張人畜無害的臉說出來這麼要人命的話啊?這麼高的懸崖,就憑他,下去還上得來嗎?
見他遲疑,鹿紅微微皺眉,“你猶豫啥呢?”
不就下個懸崖探探路嗎?有什麼大不了的?想她當年在南海府轄修行,偷懶想躲避老頭檢查時,哪次都得順下片舟山崖去。
片舟崖可是南海第一高崖,肯定比望雲崖高吧?
在鹿紅的觀念裡,下一個萬丈懸崖是很正常很容易的事。
敖澐澈扶額,“瀛川恐高,怕是不能勝任紅司使的委託,還是我來吧。”
他收起摺扇,衝著兩人走去。
鹿紅鄙夷地看了他兩眼,“你?還是算了吧。”
她可聽說了不少關於他生病的傳聞,那段時日,負責打掃蓬萊司察主殿的人常常能在敖澐澈的寢殿看見染血的絹布……就他這破身子骨,活著已經很不錯了。
下一秒,敖澐澈和瀛川望見,那大紅斗篷的姑娘一旋身,跳下了那高崖。
她跳下去的姿態是那樣的輕鬆,是瀛川一輩子都不敢想的那種輕鬆。
瀛川打了個哆嗦,落在敖澐澈眼裡,玄袍公子皺眉,問他:“你在害怕?”
“主子,您不怕嗎?”瀛川咬唇,“萬一控制不好摔下去,不就沒了嗎?”
“你還知道萬一控制不好摔下去,她會沒了呢?”敖澐澈氣不打一處來,“身為八聚臺一等鬼衛,眼睜睜望著鹿紅跳崖,這對嗎?”
“主子,你,不是也眼睜睜看她跳下去了嗎?”瀛川倒吸一口氣,說完才發現自己有點不分尊卑了,他靜靜等著即將來臨的劈頭蓋臉的一頓臭罵,但暴風雨並未來臨。
他弱弱地向敖澐澈遞過去一眼,還沒看清玄袍身影,就被充滿力量的一腳踹了下去——
“啊!!”瀛川發出慘叫,“主子!救我啊!救我!”全然忘了是他主子踢的他。
呼救的話語聲音愈發小了。敖澐澈掀了掀眼簾,一抬摺扇,便有一股強大的黑氣直衝崖底,在瀛川墜落山崖之前把他託了上來。
嚇得魂魄四處亂飛的瀛川一屁股坐在了距離崖邊很遠的平地,與此同時,那黑氣消散了。
敖澐澈輕笑了聲,“好玩嗎?要不要再玩一次?”
瀛川深呼吸,他感覺心臟幾欲跳出,“不、不了,主子……您饒了我吧。”
敖澐澈不再看他,轉身張望崖底。
好在瀛川是個有良心的,他拍了拍胸口,示意小心臟安分點,“主子,這懸崖又黑又深,紅司使她,能行嗎?她不會已經摔在底下沒意識了吧?”
“你以為她是你呢?都快觸底了,也不知道用仙法保護肉身。以後出門辦事,別說你是八聚臺的鬼衛,我嫌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