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介閣樓,非雀側躺在屋內,盤算著何時叫鹿紅和塗山絳過來談心最好。
挨近後山的樓窗下,有利器刺破風聲的響,她慣常最愛聽風,細小的波動自然逃不過她的耳朵。很快,三樓折窗吱呀被人推開,有云鷹展翅聲飛遠,打擾了平靜的風。
非雀抬眸皺眉,今兒來的,哪兒是客人呢?
透過方才那飯局,她把眾人心思推衍明瞭,這桌上的勢力啊,分了三撥。
第一便是蓬萊司察三位,紅司使懵懂、塗山平易近人,那執法使摸不清究竟是何性子,但應該是這三人裡最不好周旋的,他有一雙不屑的眼,而非雀剛好也不屑。
能夠大大方方展示自己不屑的,要麼就是有什麼絕對高超過人的技藝,要麼就是有什麼絕對掌控局勢的本事,很顯然,執法使兩種都有。
聽說,他是從洞淵冥府的魂骨池裡殺出來的新秀,讓冥府至尊雛豔主收下做了弟子。
執法劍,不拔劍也有殺氣外溢。它的主人執法使,斬殺千百邪魔,豈能是善茬?
非雀垂眼想了想,她能看出來塗山絳不簡單,這位神女在三界是有名的萬事通曉,既然都是萬事通曉了,還能對她這麼客客氣氣,想來攻擊性是幾乎沒有的,不必多慮。
至於鹿紅嘛,非雀跟她對視了好幾次,那雙眼睛清澈的都沒有雜質,許是她長得可愛?
非雀對她毫無忌憚。
第二就是八聚臺那倆神秘來客,玄袍始終以斗笠遮面,在妖界罕見這樣害怕露出真實面目的,但與他交談兩句,非雀覺得,害怕這兩個字似乎跟他不搭邊。
那為什麼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呢?非雀曾經見過他?還是他在三界有另外的身份?
假如他有另外的身份,那會是誰呢?他只與鹿紅熟絡些,那執法使又防備他,塗山對他也不溫不火的,非雀以為,八聚臺主跟蓬萊沒有關係,單純跟鹿紅交好罷了。
在三界,不近蓬萊,卻近東來殿,難不成是仙界太子且景?
可且景是崑崙下一任主,他不可能去當這不算正統的八聚臺主吧?
鬼衛瀛川,是今兒的客人裡,武力最強的。執法使走路尚且帶風,能聽出步調頻率,可瀛川不是,非雀特意觀察過他走路,真就如同鬼魅遊移,無聲無息,卻十足的穩。
有書說,仙法大造詣者,能融身形進風,風動身形不動,身形能隨風動,風不能隨身形。
奇了怪了,非雀在記憶裡搜尋著有關八聚臺的資訊,結果一無所獲。
這個在三連山綿延千年的神秘組織,以前從來沒在三界實打實露過面,大多都是有求於他們的人主動去找他們,且,八聚臺有明確的規矩,想讓他們出面,要麼給錢要麼留命。
非雀沒記錯的話,八聚臺主是第一次走下三連山,第一站還是她的風煙山。
她該感到榮幸還是後怕?不得而知。
第三撥,是鹿紅跟玄袍。
沒錯,他們兩個對彼此的言行舉止,都向非雀透了一個底。
他們之前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塗山、執法使包括瀛川,都不知情。
換種說法,那就是,除去蓬萊與八聚臺兩方,他們兩人自成一隊,從某種角度上看,更像是這兩人捆綁在了一起,捆綁他們的繩,像是一團霧,流動不停息,無實體,但存在。
非雀有些頭大,算了,想不明白就靜觀其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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