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義母很少跟我提起七散香的事,先前我問起,她只答,這崑崙七散香燃燒完之後留下的靈息,可以穩定業池的水位。業池的水位不再上漲,三界才能太平安康。”男子生得劍眉星目,高貴的身份使得他神情自傲。
玉華曇著迷於他的這份自傲,她平生極愛跟人比對,站在這男子身邊,旁的女仙娥,再怎樣也比不過她分毫。
他是崑崙主的義子,名喚且景。三界預設他將會是崑崙下一任的主人,待他接掌崑崙,便是三界至高無上的存在,有這樣的背景,確是理應自傲。
“業池是我龍族前輩白骨衍生的器皿,至陰至陽,能盛放得下眾生的惡念,這水位卻實在不好控制,若非崑崙主製作七散香,人間和妖界出了那麼多亂子,水滿勢必倒灌。”玉華曇含笑誇著。
且景頷首,又道:“但七散香的原材料不好找,三對鹿角研磨出的粉末,做不了幾個香柱就要化為烏有,不能對消耗嚴重的東西寄予厚望,否則難斷得失。”
“我那哥哥一向是最自信的,”玉華曇掩唇輕笑,“我倒想看看,他那三片護心龍鱗能撐多久。”
龍族護心龍鱗聚集了自我的全部仙力靈息,敖澐澈那樣強大的出名,也只能練得三片。有朝一日敖澐澈的龍鱗用盡,崑崙主會繼續再找其他龍族的。
東海龍族只餘敖澐澈一人,但另外四海可不是。
且景不由得打量起玉華曇,他有預感,玉華曇將會是崑崙主下一個目標。
作為中山府轄的海上王,她的護心龍鱗不比敖澐澈的差半分。
當然,這些話他是不會跟玉華曇明說的。
“龍族剜麟,痛楚和那鹿神斷角無異,你那哥哥如今還活著,很難得了。”
“那是自然,誰不知道東海府轄的小殿下?”玉華曇揚眉,看不出是真心在誇敖澐澈還是在嘲笑,“他是我見過最堅忍驕傲的,不過,堅忍驕傲是最沒用的。”
“那什麼有用?”且景眯眼端詳她。
“潑天的權勢、能下達三界任何地方的命令,以及絕對穩固的身份。”
玉華曇的形容,是建立在崑崙主這身份上的。且景一聽就明白,他眼波轉動,纖長指尖捏起一棋子,輕輕放在了棋局中心,這一子一出,玉華曇精密排版的黑子一瞬瓦解。
她眉眼一皺,內心卻慶幸於且景的落位。
“權勢嗎?”且景沒有抬頭。
“景在人間,當稱太子。”
而這邊,蓬萊三儲居。
囊括臨臺一案全部真相的結案書呈遞到崑崙遲遲沒有迴音,急性子的鹿紅有些坐不住了。
這結案書如果不能被崑崙主認可,那她該怎麼完成接憐求她的事兒?
白山妖怪的行徑她沒眼看,按理說這群惡妖應被抓進惡妖獄,可白山妖族居住範圍極大,單靠他們幾個不可能完成這項很宏大的任務,還得等崑崙主評判接憐無罪、抓捕梨雪,並下令傳來崑崙仙兵,隨蓬萊司察圍堵白山才對。
崑崙主處事的方式很規矩,就像是維持三界執行的天律一樣規矩,鹿紅本不是守規矩的人,她講究率性而為隨心所欲,如果敖澐澈沒有自作主張的呈遞那份誣陷接憐的結案書,她定然不想跟崑崙主有什麼交流。
前兩日也不知道敖澐澈怎麼了,崑崙主竟調來了醫官為他看診,說實在的,鹿紅覺得他就算生病了也是罪有應得。
東來殿那老頭在很小的時候就教導她絕對不能栽贓陷害。
敖澐澈那麼大個人了難道不知道他胡亂寫結案書很討厭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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