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山門後面的路,非雀可謂是邁步都如履薄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擔心著玄袍會不會再說別的引人遐想的話,但萬幸的是,他的注意力全部在紅司使身上,兩人一直在鬥嘴,這倒是給她減輕了很大程度的不安。
這玄袍似乎很寵溺紅司使,而鹿紅看起來比在場的任何人都要單純好騙,這樣的話,到了無介閣樓,她邀請塗山絳和鹿紅來聊些女兒家的共同話題,說不準能套出來玄袍的目的。
這樣想著,非雀撥出一口長氣。
還不知道自己即將被算計的鹿紅左顧右盼,四處觀望著風煙山的景。
自山門走過來,怪石堆成的假山便呈在兩沿,擺成些吉利的形,有的像是元寶山、有的像是直柄的玉如意、也有的像是鴛鴦洞,可這一路上,沒有一處水榭。
眼瞅著無介閣樓出現在眼前,按理說,主寢處不應該水池涼亭嗎?就算沒有水池,常人也喜歡引山泉做成瀑布,來給家宅添活氣啊。
鹿紅瞥向玄袍,他故意將渾身大部分力氣倒在她這邊,她本來就不高,扶著他胳膊承受重量的她就如同被壓折的歪脖子樹,矮且彎曲!
敖澐澈很平靜,彷彿早知道風煙山內是如此死氣沉沉。
他仰頭望著九層的木製無介閣樓,左手按著鹿紅胳膊,空閒的右手搖著扇子,不知在想什麼。
鹿紅望著他這麼舒服,心中的小人開始氣憤,那小人最愛做惡作劇了,於是她趁敖澐澈不注意,猛地一抽胳膊離他遠了兩步——
本想著他出神放鬆,沒了支撐點會搖晃或者踉蹌,哪成想這傢伙衣袍都沒晃動分毫,只是輕輕動了動左手手腕,偏頭望鹿紅,那叫一個波瀾不驚:“紅司使這是被什麼嚇到了?”
他一定知道她是故意的!
鹿紅吸氣,還蠻感謝他願意給她個臺階下,“灰蛾,剛從我眼前飛過去了。”
“那很好了。”敖澐澈邁入無介閣樓門檻,“下次看見那麼可怕的東西,不用憋著,害怕就喊出來,喊出來自然便不害怕了。”
“……”
允恆雋將兩人互動盡收眼底,他莫名感到熟悉,像在哪兒見過類似的場面。
塗山絳握住鹿紅的手,拉她走進閣樓,小聲耳語:“你啊你,這樣的惡作劇只能玩弄信任你的人。你方才扶著他,貌似是他將重量交給你,其實更像是你去接著他故意讓你感受到的重量,這位八聚臺主心思如海深,不管怎樣,對他防備些。”
鹿紅頷首,“好。”
與此同時,她內心劃過一絲失落,鹿紅很懂得換位思考,如果今天是敖澐澈扶著她的話,敖澐澈想做惡作劇,她肯定會踉蹌甚至摔倒,因她定然會把重心壓在敖澐澈身上。
塗山姐姐不會欺騙她,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敖澐澈現在,這麼不信任她嗎?
鹿紅思緒迴轉,腦海再次浮現當年的紅書樓。
梨雪窮追不捨逼她到了崖邊,那是百丈崖,她在負傷的情況下無法平安落地。
可她不死,梨雪怎會罷手?
數萬只灰蛾直直撲向鹿紅,她後退半步墜了下去,是敖澐澈拽住了她,他告訴她順著崖石下滑,會有一個平臺接住她,鹿紅就照做了,順利落在石板平臺,敖澐澈也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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