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紅聳肩,轉身望了眼塗山絳與允恆雋的狀態,再這麼僵持下去也不是辦法。
起初燕沒來風煙山,非雀供詞和小蠻報案已成共結,鹿紅只需要等著救醒塗山絳和允恆雋,再把非雀帶回蓬萊惡妖獄,商議懲罰後呈遞結案書就行。
可是燕到了之後,他說的那些似乎意有所指的話令鹿紅生疑,她現今居然無法估測燕的心思。
假如說,風煙山一案跟燕有關鍵關聯,他先算準了蓬萊絕不牽連無辜的處事法則,招攬罪過偽造大義形象,再透過言語模糊人心,刻意的把非雀推上風口浪尖,這能說得通。
假如說,風煙山一案跟燕沒有關鍵關聯,他是真心想要替非雀招攬罪過,可他說的那些意有所指的話,是不是有些蠢了?他看著是有心機的,大機率不會說出蠢話。
假如說,當年他假冒他兄長身份來到風煙山,本就是布了一個大局,而對他生情的非雀,只是他的棋子……嘖嘖,這有些細思極恐了。
鹿紅一時拿不定主意,除了望雲崖下的屍骨物證還有小蠻這個妖證之外,她並無具體有用資訊,能把燕跟非雀綁在一起。
風煙山的風很乾燥,帶著太陽的溫度,拂過面頰時傳來酥酥癢癢的感覺。
鹿紅抬手撓了撓耳朵,就是這視線下垂的動作,使得她望見了燕的雙腿。
好古怪,他的左腿似是彎折的?
一直在觀望她這邊的敖澐澈見她盯著燕的左腿愣神,也朝燕的左腿看去。
玄袍搖動摺扇的手微停頓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正常搖動的頻率。
燕的左腿,是斷過了。
鹿紅眼神飄在半空,場內又迎來一波沉默。
“這麼著吧,你們兩個,都先跟我回蓬萊。屆時,有什麼冤屈也好,有什麼要敘的陳情也好,都可以說開,風煙山此案,在真正的結果水落石出之前,你們都有機會。”
都有機會成為主犯。
當然,聰慧如鹿紅,她說完不忘挨個揣測這兩位的神情。
非雀很慌張,更多的是擔心,對燕的擔心。
燕面上表情毫無變化。
敖澐澈嘆了口氣,卻道:“紅司使,你別忘了你適才說的話。”
“我說什麼了?”
是瀛川重複:“風煙山害紅司使同僚,你說今日之事,蓬萊不作伺察之效,任由八聚臺如何,任由我家主子如何,你都不會再管。我家主子也不要再多問。”
嗯,鹿紅扶額,不是,這個瀛川怎麼還會揹她的臺詞啊?
她側眸瞥向敖澐澈,玄袍氣定神閒,顯然心下有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