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相濡以沫的感情,還有無言也默契的懂得。昨晚想起父親,現在突然之間又情不自禁的想起母親,一滴眼淚落下,眼前又迷濛起來……
陰沉沉的天,一如她陰冷的心情。此時,柳雪兒多希望有響雷霹靂,閃電劃過,只有這樣,才能和她此時的情感配合,讓心情得以宣洩。
可是上天就是要故意要折磨她似的,佛偏偏就是這副陰冷的嘴臉,讓她的心,她的情在這樣的天氣裡被侵蝕。多少傷痛在她心裡翻滾煮沸起來,每一次的撕扯讓她血肉模糊,肝腸寸斷。
多少眼淚在她的眼裡流出,流到她的心裡,嘴裡,臉頰。當淚水劃過她的臉頰,冰涼的感覺,讓她知道那是眼淚;當淚水流進她的嘴裡,鹹鹹的味道,讓柳雪兒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知道那是對已故親人的思念。
劉楓突然之間醒過來,下意識的摸一摸被窩,這才發覺被窩裡面好像沒有人。他張開眼睛四周搜尋,可是房間裡面卻沒看見柳雪兒的影子,嚇得他完全沒了睡意,立刻從床上爬了起來。跑進廚房裡一看,居然沒有人影,一個轉身,無意中才發現她一個人正在陽臺落淚。
“雪兒?”劉楓濃眉微蹙,朝著柳雪兒走去“親愛的,你怎麼了?怎麼一個在這裡哭起來了呢?”劉楓睜大眼睛看著柳雪兒,他的聲音像是個溫潤如玉的謙謙君子,眼神溫柔得能滴出水來,充滿了寵溺的看著她。
柳雪兒聞言,哭得更大聲了,把剛剛出現的劉楓給嚇呆了,他心痛得倒吸了一口氣。
柳雪兒胡亂地擦著眼淚,尷尬地擠出一絲微笑“不小心,讓坭塵進眼晴,過一會就好了,我也只是高興,出來看風景。”柳雪兒隨口扯了個謊來搪塞。
劉楓疑惑的看著柳雪兒,哪裡肯相信她的話,不太相信滿臉猜疑地問道:“真的只是一時興起,出來看風景這麼簡單嗎?”
柳雪兒先是搖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吸了吸鼻子:“因為上天奪走了我一個親人,又將你送給了我,我能不開心嗎?”,柳雪兒佯裝開心道。讓原本還掛著淚痕的臉上,露出笑容,像是下雨天裡堅強開放的玫瑰,嬌羞美麗愈發惹人疼愛。
劉楓滿臉猜疑的神色,咧嘴一笑道:“你本來就是我的,上天註定的,咱倆天生一對”。劉楓寵溺的看著她,發現她眼角眉梢似乎都染著化不開的惆悵,讓人心疼的幾乎想要伸出手輕輕抹去她臉上的淚痕。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的了,本人又沒拍賣過,我可沒收過錢,不能算是你的,你可不能這樣說話”。柳雪兒用好強不甘的語氣反問道,問完差點兒笑了出來。
“你和我登了記,就是我的人了,加上我的姓,叫劉太太。”劉楓笑著颳了刮她的鼻尖。
柳雪兒沒精打採有點難過地道:“坦白說,剛才想我母親了,都怪你了,好好的為什麼要提起呢!最傷心難過的事情,記憶中最想模糊的一頁,一直不敢揭開心底隱藏已久的瘡疤!”
那隱隱的疼追著她不依不撓的,讓柳雪兒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她擔心劉楓看見,轉過身再也忍不住,眼角的淚抑制不住流了下來,她悄悄的擦拭乾。很久一段時間她不願意去回憶的往事,不敢去碰觸的傷疤。
“既然已提起,現在也沒有必要隱瞞最後的結局了,你是我最親的人,按理說也得讓你知道。自從父親走後,生活變得支離破碎了。我不開心,也沒再也沒看見我母親她笑過。年少的時候,曾經固執地認為是因為母親她才害死了父親,我父親走了之後,我就再也不主動和她說話或多看她一眼。”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我出來求學,她默默的看著我沒有囑咐。
我沒有給她打電話,也少回家。難以想象她失去了生命中的兩個男人,我也疏離了她,全然不知道她會是什麼感受,鬱鬱寡歡的她到底如何挺過來的,這其實也是個迷,我一直無從考究”。
大一那一整年,我都沒有回過家,剛剛上大二的時候,有一天她偷偷來看我,當時我感到有點奇怪想不到她會來校,一臉的猜疑的掃了一眼,四十多,快五十歲的她,外貌依然很顯年輕,面板不怎麼保養,也是那麼白嫩。
但白中明顯少了健康的紅潤。
只有眼角的那些皺紋,才看得出歲月對她的侵蝕,當時的我再怎麼想也沒料想到,她會來校看自己。她帶了一大袋我愛吃的東西,一臉放鬆的表情上滿臉堆笑的樣子。
突然的看見她,傖促之中我不知道說什麼好。久了不叫她,我連一聲媽媽也不想叫她,心裡除了意外,眼裡甚至掠過一抹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