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到了換班的時間,又換了兩個新的小黃門陪在劉協的身邊。
散值後,周兵便和陳浩把日間所發生的一切,去宮門處匯給王必派來的手下李忠。
李忠是王必的心腹,他每天都會準時在宮門處和太監們交接,聽他們彙報,然後再向王必稟報。
日復一日,從不間斷!
王必這一日剛剛騎馬在城裡巡視了一遍,回來見到李忠後,便像往常一樣,仔細聽他彙報。
王必年約五十,身形略顯瘦削卻不失挺拔,面容清癯,歲月在他的臉上刻下了一道道細紋,那是歷經滄桑的見證。
他的雙目深邃而明亮,透著堅定與忠誠。高高的顴骨,彰顯著他的堅毅與果斷。
他那整齊梳理的髮髻,一絲不苟地束在頭頂,配上一身整潔的官服,更顯其威嚴莊重。
雖已年過半百,但他身上仍散發著幹練與沉穩的氣息,那是二十多歲便追隨曹操所磨礪出的獨特氣質。
這麼多年過去了,大部分達官顯貴、世家名流,都已搬離了許都去了鄴城。
大家都知道,雖然許都還是大漢的都城,但這裡已經名存實亡了。
鄴城才是曹魏的核心,才是整個天下的核心!
現在還留在許都的官吏,有三種人。
第一種人,身上明顯貼上了漢臣的標籤,且永遠都無法抹去。
這些人是沒有資格,也沒有機會離開許都的。
第二種人,就是資質不夠,能力不夠,鄴城壓根就瞧不上的人。
就算他們想盡辦法,擠破頭皮,也無法登上曹魏的大船。
第三種人,就是王必這樣的,忠心曹魏,心甘情願留下來做事的。
王必聽完後,冷笑了一聲,“陛下最近是覺得太悶了嗎?竟然主動和太監閒聊。”
李忠嘿嘿的笑了笑,“這倒也不算稀奇,以前經常還有人進宮面聖,陪陛下散散心,說說話,現在宮裡是愈發冷清了。”
王必揉了揉太陽穴,“陛下和幾個太監竟然說了那麼多沒用的廢話,不過,只要他安分就好。”
白天有人監視,夜裡也不例外,就算劉協睡著了,門外也始終有兩個人守夜。
夜裡劉協嘗試了一下,他要起夜解手,剛翻身坐了起來,外面的小黃門便麻利的走了進來。
白天是周兵和陳浩,夜裡的這兩個人,一個叫王六,一個叫侯文。
他們伺候著劉協解完手,又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即便到了後半夜,他們也不會打盹睡覺,一點偷懶的跡象都沒有。
劉協心中暗罵,沒見過監視皇帝這麼用心的。
要是我身邊有人對我如此盡忠職守,那該多好啊。
往日的朝會早就取消了,哪怕劉協睡到日上三竿,也沒人管他。
曹節倒是每天都會過來看他,幫他精心準備飯食,也願意坐下來陪他說說話。
這一日,少府耿紀來了,根據劉協的記憶,每隔幾日,他都會過來請一次安。
耿紀年紀在四十左右,身材修長而矯健,雖為文官,卻毫無文弱之氣。他面容剛毅,劍眉斜插入鬢,雙目炯炯有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