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茗嬌咬著牙，聲音發顫，像是疼得厲害。
“剛才想扶你……怕你傷口裂開，沒站穩就……”
她抬起頭，眼裡蒙著層水霧，可憐兮兮地望著他，那眼神像只受了傷的小鹿。
“能不能……能不能扶我一把？就到沙發上，不遠的……”
霍靳梟皺緊眉頭，心裡像被火燒似的。洛青寒的背影已經快消失在巷口了。
他現在追出去，或許還能追上。
可看著許茗嬌疼得蜷縮的樣子，看著她膝蓋上迅速紅起來的那片。
話到嘴邊的“不管”又咽了回去。
這幾天，她確實沒少照顧他。
“你先自己揉揉，我去追人。”
霍靳梟咬了咬牙，轉身想走。
“別！”
許茗嬌突然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胳膊。
“我真的站不起來……靳梟，就一小會兒，扶我到沙發上就行，求你了……”
她的聲音帶著哀求，尾音微微發顫。
霍靳梟被她拽得動彈不得。
他能想象出洛青寒此刻的樣子——她肯定難過至極。
可許茗嬌這副樣子，他實在狠不下心甩開。
“就一小會兒，很快的。”
許茗嬌又說，語氣軟得像棉花，卻帶著不容拒絕的韌性。
霍靳梟閉了閉眼，終究還是妥協了
。他彎腰想去扶她，手剛碰到她的胳膊，就聽見院門外傳來一聲極輕的響動
他心裡咯噔一下，猛地抬頭望向院門。
院門口空蕩蕩的，只有風捲著幾片枯黃的落葉滾過門檻，在地上打了個旋，又被風吹向遠處。
巷子裡靜悄悄的，只有許茗嬌壓抑的痛呼和自己沉重的呼吸聲。
洛青寒已經走了。
這次，是真的走了。
“快點吧，我實在疼得厲害。”
許茗嬌拉了拉他的胳膊，聲音裡的催促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急切。
霍靳梟沒動，目光死死盯著空蕩蕩的院門。
他知道，洛青寒剛才一定在門口，她一定看到了這一幕。
看到他被另一個女人拽著胳膊，看到他選擇留下來，而不是追上去。
許茗嬌看著他緊繃的側臉，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勝利的笑。
笑意很快又被痛苦的表情掩蓋，她皺著眉，疼得倒吸一口涼氣：“靳梟？”
霍靳梟猛地回過神，眼神冷得像淬了冰，直直看向許茗嬌。
那眼神裡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寒意，看得許茗嬌心裡莫名一慌。
“你自己能站起來。”
他一字一頓地說，聲音低沉得可怕。
許茗嬌愣住了，剛想說什麼，就被霍靳梟猛地甩開了手。
他的力道極大，她踉蹌著後退了兩步。
竟真的站穩了，膝蓋上那片紅腫也不像剛才那麼刺眼了。
“你……”許茗嬌的臉色白了白。
霍靳梟沒再看她一眼，轉身就往院門外衝。
他的腳步踉蹌，可他不敢停，甚至不敢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