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母一聽這話，立刻不高興了，眉頭一豎：“緩什麼緩？多少人想進部隊都進不去，你倒好，剛有個正經出路就想著拖拖拉拉？”
方父也沉了臉，語氣不容置疑：“進部隊是大事，哪來的那麼多事要處理？要不是靳梟幫你爭取，你哪有這個機會？”
方母跟著附和：“就是！你自己想想，現在這個日子能過一輩子嗎？到處打零工，沒個正經營生，指不定哪天就被辭退了。現在部隊有編制，吃喝不用愁，你還想怎麼樣？”
方程被劈頭蓋臉地訓了一頓，心裡憋著一股火，但又不敢頂嘴。
他當然知道進部隊是好事，可張敏玥那邊怎麼辦？
她懷著孩子，光是之前來信來電就鬧得夠嗆，要是他真的一聲不吭就走了，指不定她會怎麼折騰。
可現在方家父母的態度這麼強硬，他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什麼說辭，索性閉了嘴，不再反駁。
方母見他沉默，以為他是被說服了，語氣這才緩和下來：“聽話，趕緊準備準備，別再折騰那些亂七八糟的事了。”
方程抿了抿嘴，沒吭聲。
方家父母擔心方程反悔，生怕他再鬧出什麼么蛾子，連夜就開始張羅起來。
方父直接去了村裡找熟人打聽，看看有沒有進部隊前要準備的東西，回來就催著方程去弄些必需品；方母則忙著在家收拾東西，連方程的換洗衣服都開始整理了，嘴裡不停唸叨：“進了部隊就得規規矩矩做人，別再跟以前一樣吊兒郎當，省得給家裡丟人。”
方程被逼得頭都大了，一邊應付父母的安排，一邊心裡惦記著張敏玥的事。
到了晚上，他趁著方父方母都忙著商量別的事情，偷偷溜去了村頭小賣部。
村委會辦公室人多眼雜，小賣部這裡到了晚上就沒什麼人了，正是給張敏玥打電話的好時候。
他付了電話費，隨手撥通電話過去。
電話通了，公寓房東接起來：“哪位？”
方程壓低聲音：“我找租您房子的張敏玥。”
沒多久，張敏玥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帶著點不耐煩：“怎麼才打過來？你人呢？”
方程聽她這語氣，知道她心裡早就不高興了，耐著性子道：“最近家裡事多，走不開。你那邊怎麼樣？”
張敏玥哼了一聲：“還能怎麼樣？自己來醫院，自己檢查，別人都有丈夫陪著，我就一個人。”
方程皺眉，知道她又開始鬧情緒了，乾脆直接說正事：“我可能暫時去不了醫院，過兩天要進部隊。”
電話那頭頓時安靜了兩秒，然後爆發出張敏玥的尖銳質問：“進部隊？你什麼意思？你不是說要來看我嗎？怎麼突然要走？”
方程早就料到她會這樣，耐著性子解釋：“這次機會難得，家裡都盯著我，不能不去。”
張敏玥不依不饒：“那我呢？你走了，我怎麼辦？你是不是想一走了之？”
方程頭疼得很，語氣有些不耐煩：“你少胡思亂想，我又不是不管你。錢我會再寄一筆過去，你安心養胎，別整天鬧。”
張敏玥還是不甘心，聲音拔高了幾分：“就給我點錢就完了？你是不是根本沒打算管這個孩子？”
方程長長地吐出一口氣，揉了揉眉心。
這女人，真是比他媽還難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