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青寒。”一聲低低的呼喚從身後傳來。
洛青寒回頭一看，方程正站在院子門口，神情複雜地望著她。
與之前那副盛氣凌人的模樣相比，眼前的方程顯得憔悴許多，臉上掛著未愈的疲憊，衣衫也有些凌亂。
她能看出他這些天過得並不如意。
“你怎麼又來了？”洛青寒冷聲問，眼中沒有半分歡迎的意思。
“青寒，咱們談談吧。”
洛青寒皺了皺眉，直起身來。
她用腳趾頭想也知道方程想談的是學校的事。
反正錄取通知都寄到自己手裡了，這件事根本就沒有談下去的餘地。
洛青寒收回視線，當方程不存在一般，從藤椅上離開，自顧自地在小茶几旁盤腿坐下。
見她不搭理，方程也不惱。
他走進院子，環顧了院門外，才將門關上，隨即靠在牆邊，抬眼盯著洛青寒：“青寒，之前的事情是我有錯，可現在我真的走投無路了。”
“我只是想和你談談，能不能別再讓事情鬧下去了。”
洛青寒定定地看著他，目光平靜如水：“方程，我做的每一件事，都是為了追求公正。”
“你不能要求我因為對你的同情心而放棄自己的底線。”
方程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攥緊的拳頭微微顫抖：“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有多難？沒了學生證，我找工作到處碰壁，只能去幹苦力！”
“你看看我的手！才幾天就磨破成這樣了，也賺不到幾個錢，我不想再過這樣的日子了！”
他越想越委屈，上前低聲道：“青寒，我知道我以前做錯了，我也知道你一直記恨我，但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只是想求你，幫我撤回舉報，行不行？”
“撤回舉報？”洛青寒挑了挑眉，，“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會幫你？”
“我……”方程一時語塞，頓了頓後，像是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語氣中帶著幾分苦澀和控訴，“不管怎麼說，我也是方家人，我爸媽可是一直都把你當親女兒看待。”
“你這麼做，真的忍心嗎？他們對你這麼好，你就一點都不覺得愧疚嗎？”
聽到這話，洛青寒只覺得好笑：“你爸媽對我好，那是他們的善意，我自然會感激。”
“但他們是他們，你是你，我感激他們，和舉報你是兩碼事。”
“你做了錯事，就得付出代價，這和別人無關。”
“可你這麼做，會讓他們難堪啊！”方程急了，語氣中帶著幾分指責，“我爸媽為了送我當兵花了多少心思，現在因為你的舉報，我入不了伍，他們的心思就都白費了！”
“你這樣恩將仇報，冷血無情，你良心過得去嗎？”
洛青寒被他這番道德綁架的說辭氣得笑了出來。
她緩緩放下布料，目光凌厲地直視著方程：“我再說一次，別拿你爸媽的恩情綁架我。”
“如果你真為他們著想，就應該早點認錯，而不是在這裡跟我說這些不知羞恥的話。”
“我……”方程被她的氣勢壓得後退了一步，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見他不說話，洛青寒移開視線，準備裁布。
她雙手扶著一卷布料，將齊抹平按在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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