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二更天。
涼州營地中靜悄悄,少有火光。
張衡蹲在一頂帳篷後,不停往手上哈著熱氣,目光緊盯著鐵門關方向。
“張將軍,這都二更了,估計他們不會來夜襲了,讓兄弟們生火吧,不然要凍傷了。”一旁的副將劉偉說道。
張衡咬了咬牙,他故意將營帳扎得這麼近,還不讓使用明火,就是為了埋伏等待對方夜襲,豈料這幫土匪竟然不上套。
“讓兄弟們拾柴火,燒火堆做飯。”
“是!”
“快快快,不用埋伏了,大家拾柴火做飯了!”
埋伏在四周的涼州士卒紛紛鑽出,個個都凍得面紅耳赤,趕緊到山林裡拾柴火。
“啊!”
“發生什麼事了?”
“報告張將軍,是……是捕獸夾!”
“啊!”
“又怎麼了?”
“報告張將軍,是鐵蒺藜!紮腳了……”
“嘩啦啦……”
“又怎麼了?”
“報告張將軍,是地陷,是地陷……”
“山林裡全是陷阱!”
山裡黑得伸手不見五指,加上大雪紛飛夜,誰看得清腳下有什麼?
“快快退出來!在周邊拾柴火即可!”張衡招呼道。
可是周邊柴火併不多,眾士卒拾了老半天,人手連小半捆都不足。
只能十幾個人擠在一個小火堆旁取暖,架起的鍋灶由於柴火太少,半天都燒不開水,只能啃著發硬的乾糧,生咽冰雪來止渴。
“張將軍,我們的輜重何時到啊,若無法取暖,恐怕凍得連兵器都拿不動。”副將劉偉垂頭喪氣。
張衡本來預計今日便可攻破匪寨,豈料打了六次進攻連門都碰不到,若就這麼敗退回去,不僅面子過不去,還得被黃通判責備。
“慌什麼?日落前我便差人回平川縣,最遲明日一早,木炭等輜重便會運上來,一個晚上都堅持不了了麼?”
……
但其實他不知,陸雲川所設立的千目堂,在黑河流域沿途的官道上,有十八家黑店哨口,凡想要經過的商隊,不管是走陸路,還是走水路,都盡收眼底。
漸漸。
時間來到四更天。
此刻,蘆花渡口旁的一家酒肆中亮著微光。
小酒館兒中擠了不下一百名嘍囉,全都身穿黑衣,手持朴刀。
“張頭兒,從三臺縣發來的輜重快到了,離咱們最多不足三里,莫約有個六七十人。”一名小嘍囉鑽進酒館兒報告。
“很好。”
張三兒點點頭,轉而衝堂中眾人叮囑道:“待會兒大家記住了,全都蒙上面,一旦輜重隊抵達渡口,快刀上去解決,一個活口也別留,而後將輜重通通搬上貨船!”
“明白!”
眾嘍囉蒙上面罩。
兩刻鐘後。
“叮鈴鈴……”
馬燈與鈴鐺在雪夜中響起。
一支由七八十人組成的輜重隊正加急往白頂山方向趕去。
“動手!”
張三兒一聲令下,眾匪殺出酒館兒,直撲向輜重隊。
“不好,有人搶劫!”
“快快防禦!”
由於要得太著急,輜重隊都是些雜役護送,沒幾個能打的。
一陣刀光劍影在雪夜中閃爍。
廝殺與慘叫響了一刻鐘,隨後戛然而止。
“來些人,將屍體清理乾淨,其他人,將貨物搬上貨船,搞快點!”
屍體被拋入河中,輜重被搬向貨船,絕大多數都是取暖用的木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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