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軍大帳。
經過陳世釗三日的調查,弱水拐彎渡口水文皆已掌握,鋪設浮橋的器械具也已準備充分。
“世釗,你領掘子軍,鋪設浮橋;
無命,你領穿甲軍,以火繩槍掩護;
石勇,你領一萬黑甲軍在東岸儲備,一旦浮橋架好,對方塔樓被破,便領兵渡河,快速在西岸插上一支旗;
趙猛,你領兩萬黑甲軍,配備冰鞋,冰橇,鐵釘靴,於正面衝擊冰河,牽制羌國主力軍,為側翼鋪設浮橋作掩護;
一旦側翼的缺口開啟,正面所有戰線全部往回收攏,全軍從側翼搶灘渡河!”
“末將遵命!”
“最後一句。”
陸雲川環看帳中眾將領:“諸位皆是隨本王身經百戰之將,戰局多變,當隨機應變,待今夜勝戰,本王必親自煮酒,為諸位將軍慶功洗塵!”
“王上放心,今夜敵壘必破!”
眾將齊聲應答,慷慨決絕之聲,還未開戰便已通達弱水全境!
……
亥時。
夜色最沉,寒意最冽。
弱水以北十三里,拐彎處最窄河面,不過十五丈
西岸是陡峭的黃土崖壁,壁上矗立著兩座堅固的雙層羌軍石塔樓,如同伸出的銳利眼睛,死死盯著河面。
東岸二里外,渡河部隊全部集結,未點燃一根火把。
陳世釗帶著五十名精銳掘子軍,以及二十名水性極好的工兵;
錢無命帶著五十名火繩槍手與一百名弓箭手,組成遠端支援部隊;
石勇與一萬名黑甲步兵,利用盔甲顏色與黑色掩護,靜悄悄蹲伏在荒原上。
“轟隆!”
一聲爆炸從正面戰場傳來,緊接著炸聲越來越激烈,火光幾乎渲染了天邊一線。
“正面戰鬥打響了,陳將軍,看你們的了!”石勇與錢無命一同將目光挪到陳世釗與掘子軍士卒身上。
陳世釗深知自己任務的重要,沒有多說,也沒有耽擱,鄭重點了點頭,大手一揮:“我們走!”
掘子軍精兵肩抗著數十艘生牛皮筏,揹著各樣式的鋪橋輔料,摸黑向河岸邊靠近。
弱水河岸靜悄悄,寒風深夜黑漆漆。
縱使西岸設有塔樓,卻並無探照燈,看不清楚東岸動作。
很快,掘子軍便已來到冰河邊。
陳世釗迅速趴下,耳朵貼著冰層——收集那隱隱約約傳來空洞的、急促的嘩啦水聲。
“這邊來!”
聽聲辨位後,陳世釗往河邊挪了十餘丈,而後停下腳步。
眼前所對應的河面冰層之下,有一脈漩渦暗流,故而形成了一條不足六尺寬的不凍水縫。
“二十留在岸邊,將木板看好,待骨架橋基打穩了,等我命令鋪設木板!”
“其他人,隨我下冰封築基!”
“都給我記住了,待會兒就算掉下去,凍死也不能嚎!”
“明白!”
“下!”
陳世釗拖著皮筏,率先滑入冰封,掘子軍精兵緊隨其後!
寒徹骨髓的冰水瞬間浸透皮襖,牙齒不受控制地咯咯作響,幾乎凝滯血液。
“快!”陳世釗的聲音在冰壁水腔中帶著顫抖的迴音。
士卒們點燃特製的防水馬燈,微弱的黃光勉強照亮了逼仄的空間!
頭頂是犬牙交錯的、半透明的幽藍冰穹,腳下是翻滾著浮冰的黑色激流!
他們在這幾乎完全封閉的水底地道中逆流而上!
暗流拍打著皮筏邊緣,濺起的冰水混合著汗水糊在臉上!
刺骨的寒冷像千萬根鋼針扎進骨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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