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綁架勒索了,這黃鵬飛可是富家闊少,怎麼也得值個五千貫吧?
“這附近可有適合勒索交易之處?”陸雲川問道。
“有啊,咱白頂山相鄰的有一座‘丁溝山’,半山腰上有間破山神廟,那裡人跡罕至,樹林茂密,再適合不過了。”張三兒說道。
“行,那就將此二人矇頭蓋臉,先押回山寨,再以黑雲寨的名義放話:‘三日之內,籌五千貫錢到丁溝山,若敢逾期一日,便送還一條手臂’。”
陸雲川又提醒道:“記住了,綁架他們的黑雲寨的土匪,不管送水送飯,都得以黑雲寨土匪自稱;
還有,三日後黃家若送錢來,一定要先收錢再放人;
黃家在涼州權勢不小,收錢時一定要仔細觀察,免得他們帶人埋伏。”
“咱陸頭兒,就是細啊!”
“明白啦。”
“對了,方才黑雲寨與官隊火拼,死了一百多號人,他們的兵器,甲冑,鞋子,襪子,反正身上值錢的東西,全給我薅光帶回山寨去,還有那五千貫彩禮!”
“陸頭兒收了彩禮,是不是為了來日要娶那官家小姐啊?”
“我要是當家的,我搶一百個婆娘上山當壓寨夫人!”
“再打趣老子?直接一腳!”
“走咯走咯……”
而後,殘局便交給胡大勇他們處理,陸雲川則與周大彪返回平川縣。
一路上週大彪沒少打量陸雲川。
“怎麼了周縣尉,我臉上有灰塵麼?”陸雲川笑道。
“不是……那個,陸押司,你到底是縣老爺的侄兒,還是白頂山上的匪啊?”
周大彪問出了憋在心裡半天的疑惑。
“這二者有衝突嗎?”
是啊,誰規定土匪就一定得是殺人不眨眼?誰又規定土匪不能是縣令的侄兒了?
這世上本就沒有絕對的好與壞,只不過都是為了自己利益罷了。
“駕!”
陸雲川呵呵一笑,揚鞭策馬,奔向縣城。
“他孃的,搞得老子都想跟他當土匪了……”
“不行不行,我乃朝廷命官,豈能有這種想法……”
周大彪搖了搖腦殼,快馬加鞭跟了上去。
……
從平川縣到涼城約有一百五十里路,快馬加急一天即可抵達。
黃鵬飛被黑雲寨綁架的訊息被放出後,當天夜裡便傳到了黃家人的耳朵裡。
這黃鵬飛可是黃家嫡系獨苗兒,若被土匪撕票黃家可就斷了香火。
三日贖人期限,給不了黃家多餘時間考慮,縱使對土匪恨之入骨,也只能暫時服軟,破財消災。
再說了,對於他們這些大富人家而言,五千貫只不過是九牛一毛。
第三日正午。
黃家管家黃秋升,在十名州兵的護送下,帶著五千兩贖銀來到丁溝山山神廟。
剛推開破舊的廟門,映入眼簾的是十六個血紅大字:
“留下贖銀,不日放人,膽敢設伏,死無全屍!”
張狂的戒言,血紅的字型,加之閃身破舊猙獰的石像,讓黃秋升等一眾州兵汗流浹背。
“少爺啊,你是惹到哪門子的煞星了啊……”
黃秋升甩了一把冷汗,催促趕緊留下贖銀,灰溜溜跑下山去。
隔了片刻,張三兒與胡大勇才從神像後走了出來。
開啟廟堂裡的錢箱子,一錠錠雪花銀,亮得人眼睛都睜不開。
“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多銀子嘞,這得能吃多少碗陽春麵啊……”
“真他媽沒出息,要我說……就得吃牛肉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