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鳶的秋水剪眸中映出魔氣森森的葉驚鴻,她憤恨無比道:“竟是個雜種!”
魔火烈烈中,葉驚鴻抱著葉蓮衣,竟然不顧驅魔陣法,抬腳就要繼續硬闖。
紫鳶怒喝阻止道:“停步!魔頭,既然敢來我丹霞谷,就應該知道我紫鳶曾發過誓,此生絕不醫治魔域中人!”
一襲黑袍的葉驚鴻,眸色緩緩變紅。
他聲音低沉:“我是……可她從來不是。”
渾身漆黑的葉驚鴻,將葉蓮衣向前推了推。
“我徒生而無辜,天性單純,手上從未沾過無辜者的血。”
“我徒不知我是魔域中人,只以為她的師尊是一個普天濟世的大善人。”
葉驚鴻眼神晦暗,自嘲般地勾了勾唇角。
紫鳶不由看向露出半張小臉的葉蓮衣。
少女雙眸緊閉,唇色蒼白,精緻的面容宛若易碎的陶瓷。
她或許真的無辜……可是她紫鳶的爹孃,全都死在魔族手中!
她那會不過是個未成年的小妖,魔域何曾對她心慈手軟?
紫鳶眼中的滔天恨意,幾乎要蓋過葉驚鴻身上燃燒的魔火。
她如同聲聲泣血一般,咬牙切齒道:“她,我可以救。但是你,不準踏入一步。”
“若是你敢踏入丹霞谷一步,你這徒兒的命我可就不敢保證了。”
葉驚鴻寬大的手掌,輕撫葉蓮衣的臉頰。
他對昏迷不醒的葉蓮衣溫聲道:“乖徒兒,你去和姐姐看病,師尊就在谷外等你。”
他的口吻好似葉蓮衣能聽見一般。
幾位侍女從葉驚鴻的懷裡,小心接過葉蓮衣。
紫鳶目光冰冰,薄唇輕吐:“雜種!你該慶幸我紫鳶,並非嗜血好殺的之輩!”
說完她便揮袖離去,帶著一群侍女回到谷中。
桂枝將葉蓮衣放在溫暖床榻上,她轉頭看見紫鳶對手中的茶杯出神。
“仙子,你真得要救她嗎?”
紫鳶冷漠無比道:“我巴不得魔族全都死光,又怎麼可能救魔頭的徒兒?”
“不過是權宜之計,那魔頭法力高強,若硬闖我們丹霞谷,姐妹們難免會受傷。”
桂枝點頭道:“好的仙子,我這就將小妖扔出去。”
“等等!”紫鳶猛然放下茶盞,“先……別扔。”
紫鳶望向床榻上的葉蓮衣,她滲出了層層冷汗,面上燒出兩片酡紅。
片刻後……
紫鳶探查完葉蓮衣的傷勢,張嘴怒罵:“那魔頭怎麼當師尊的!”
“先天殘魂的小妖精,他也敢給她斷靈根?”
紫鳶舉起寒針,扎向葉蓮衣的額頭。
“幸虧這小妖的神魂有大能的神識護著,這才勉強吊住一口氣。若不是遇見我紫鳶仙子,怕是大羅神仙都救不回來!”
紫鳶嘴上說得狠,可是施針的動作十分輕柔。
一旁的桂枝捂著帕子偷笑。
她默默想道:仙子啊,你真是人美心善的活菩薩。
七七四十九日,晝夜不捨的照料。
紫鳶每日都會親自為葉蓮衣施針,喂湯藥。
見到葉蓮衣的臉色有了血氣,她胸口懸著的石塊也終於落下。
她低頭望著昏迷的葉蓮衣,含笑摸著她的臉蛋:“這小蓮藕精長得倒是真漂亮……可惜,身為妖族,她竟然認賊作父。”
隨後,她臉色陰沉,厭惡無比詢問道:“那雜種還在嗎?”
“在。”侍女為紫鳶端來一盆清水,“那魔頭站了一個月,一動未動。”
“大雪已經將他整個人蓋住了,都已經凍成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