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寒冽,葉蓮衣單薄的襦裙溼透了,指尖凍得發紫。
葉驚鴻垂眸執起她的手,漆黑的尾鱗劃過掌心的瞬間,“嗤啦”一聲輕響,兩滴血珠墜向白玉碟。
血線交纏成契的剎那,葉驚鴻聲線如冰:“衣衣,對師徒玉碟起誓。”
月華漫過粼粼河面,將兩人身影浸在水墨般的夜色裡。
少女的指尖緊扣著男子骨節分明的手,共同託舉那方染血玉碟。
“我永生永世,不能背叛師尊。”
葉蓮衣喃喃重複著,之前發過的誓言:“我永生永世,不能欺騙師尊。”
以及在那三句諾言之中,她未能出口的諾言:“我永生永世……不能離開師尊。”
兩人在河流之中,沉默了很久。直到,葉驚鴻將她打橫抱回到偏舍。
葉驚鴻給她強灌了一大碗傷寒藥,還用兩床厚實的棉被,將她捆成了個粽子。
兩人像是賭氣一般,誰都不肯先開口。
最終,是葉驚鴻敗下陣來。他轉身化作一縷黑霧,徹底消散在夜色裡。
陰暗的地牢。
南山燼懶洋洋倚著石牆。他野性俊美的臉上多了幾道血痕,生出了幾分破碎感。
原本及腰的長髮被利刃削去大半,他索性用紅繩鬆鬆垮垮綁著低斜馬尾。
地牢裡傳來的慘叫幾乎要撕裂夜幕。
南山燼眼皮跳了跳。
他不就是帶小蓮藕炸了一趟杏花雨,葉驚鴻至於動這麼大肝火嗎?小蓮藕不也沒事,手腳俱全地回來了嘛?
顯然,揍他一頓不足以平息葉驚鴻的怒火。
裡頭那個倒黴蛋——據說是個潛伏多年的妖族奸細,正替他承受著剩餘的怒氣。
嘖嘖,聽動靜,是削到大腿了。一片片血肉被利落剜下,又強行塞回本人口中。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這手段......嘖嘖。
“挪遠些。”葉驚鴻嗓音溫潤,“血濺髒本尊的繡面了。”
南山燼舔了舔尖牙。
葉驚鴻還是一如既往的變態,一邊施以酷刑,一邊還有閒心繡花呢。
修長蒼白的手指,溫柔撫過繡面上那朵染血的粉蓮。葉驚鴻勾了勾唇角,忽然生出了一個有趣的想法。
鐵鏈瘋狂撞擊聲裡,囚徒嘶吼著咒罵:“暴君!魔頭!”
“你沒有人性……你不得好死!”囚犯痛苦地嘶吼。
葉驚鴻緩緩抬起頭,望著眼前不剩手腳的人彘。
他微笑道:“本尊可是魔龍啊,哪來的人性?”
葉驚鴻吩咐一旁的魔侍道:“換卷白線來。”
他眼眸溫柔的想,若是用自己鮮血染就紅線,一圈圈纏上衣衣的足踝、腰肢、乃至......
他瞳孔變成猩紅的豎線,發出難以抑制地喘息。
光是想到,嬌嫩白皙的肌膚染上鮮血時的糜麗,讓少女將永遠成為他的獵物。
葉驚鴻就格外的興奮難耐。
漆黑龍尾深處禁錮的惡念,似乎又鬆動了一點,隨時都快掙脫出來。
一藍衫女子戰戰兢兢蹭到南山燼身邊,她想看,又不敢:“南大人,尊上他還好嗎......”
“好得很。”南山燼舔了舔犬齒,“瘋得特別健康。”
片刻後。
地牢陰冷的石階上,緩緩踏出一雙玄色長靴。
葉驚鴻指間把玩著一柄赤紅匕首,刃上黏稠的血珠滴落,在石階上綻開一朵朵暗色血花。
那雙原本漆黑的瞳孔,又變成猩紅色的豎瞳。
“嗖——”
破空聲驟然響起,南山燼抬手一抓,掌心赫然多了一枚沉甸甸的軍符。
“南山燼。”葉驚鴻的聲音遠遠傳來,“妖族犯境,若敗,你提頭來見。”
南山燼了舔了舔尖牙,露出野獸般地興奮:“葉驚鴻,你去哪裡?一起去幹他丫的!”
“綁人。”
“誰?”南山燼一愣,隨即反應過來,“小蓮藕?”
葉驚鴻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弧度,眸中猩紅亮起:“綁她那個……心上人。”
*
“阿秋——”葉蓮衣打了個大大的噴嚏,揉了揉鼻子。
本章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