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一說給錢,原本幾個吵鬧最厲害的林家人一下子就安靜了。
可能心疼自家人是真的,但被金錢一下子迷了眼也是真的。
謝應則轉頭看謝長宴,“林叔在我們家幾十年,我以為咱爸會盡力救他出來。”
但是目前來看,第一個放棄的就是謝疏風,雖然他表現得焦急,生氣,或者暴躁。
可血緣父子,這麼多年,即便感情淡漠,他還是能看得出的,他很想快速把這個事完結了,舍掉一個林光,也是他願意的。
謝長宴說,“咱爸性格就這樣,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啊,一直都知道。”謝應則笑了,突然問,“你說有一天,是我們遇到了麻煩,他會不會也直接捨棄我們?”
謝長宴一愣,“我們能遇到什麼麻煩?”
他說,“別瞎想。”
“我只說如果。”謝應則說,“你覺得咱爸會怎麼選擇?”
謝長宴還真的擺出認真思索的模樣,“我覺得……”
“我覺得不會有那麼一天。”謝長宴說,“就算有,也只能是他出事,我們給他善後。”
謝應則一愣,轉眼看他。
謝長宴轉過身靠著窗臺,岔開話題,“跟許家那邊談的怎麼樣?”
“挺好。”謝應則說,“許沅是個爽快人,跟她做生意沒那麼多彎彎繞繞,本來有些細節我還以為需要多磨一磨,結果並沒有,只跟她提了一下,她覺得可以,當場就同意了。”
說完他難得的笑了一下,“也怪不得之前許老先生那麼重用她,性格如此乾脆,是能成事兒的。”
隨後他又提到了許靖舟,“我還跟她哥碰了一面。”
他嘖了一聲,“她哥人也不錯,話不多,很穩重,中途提了點建議,都是有用的。”
他說,“之前聽說在國外待了幾年,我本來還有點兒刻板印象,結果他很謙遜,跟那些在外邊鍍了一層金,回來就裝大爺的人完全不一樣。”
謝長宴想到許靖舟,哦了一聲,“他啊。”
他說,“不太瞭解。”
確實是不瞭解,和許家合作好多年了,但他接觸的也只有許沅。
許靖舟回國後進了家裡公司,當時很多人都傳,許家公司的權利最後都會收攏在他手裡。
國外幾年,一般回國後都會大刀闊斧的想要證明自己。
當時許沅在公司的權力不小,那些年都是她和許老先生各撐半邊天,這對許家繼承人來說不是什麼好局面。
結果跟大家想的都不一樣,他進了公司,只是接手了許老先生手裡的那部分權力和生意。
兄妹兩個和平相處,還互幫互助,關係也很好。
可能這個圈子待久了,看到的都是血緣親人為了利益反目成仇的場面,突然見到這樣相親相愛的一家人,著實是讓大家都很意外。
當然也依舊有人唱衰,說許靖舟不過是在裝,等站穩腳跟也就會露出獠牙。
他現在安安穩穩,不過求個徐徐圖之。
謝應則說,“飯桌上還聊起了嫂子。”
謝長宴,“哦?誰提起的?”
謝應則說,“是許沅,她對嫂子印象很好,說很喜歡嫂子。”
他笑著,“她爽快,嫂子也爽快,果然性格相似的人就是會互相吸引。”
“聊什麼了?”謝長宴問,“說說。”
謝應則斜著眼睛看他,怪腔怪調,“說嫂子人好,性格好,招人喜歡。”
他呵呵,“你是不是就想聽我說這些,想聽我誇她。”
謝長宴沒說話。
謝應則想了想又說,“許沅他們好像之前就認識嫂子。”
因為許沅感慨了一句,說夏時之前的生活挺不容易的。
謝長宴看著他,謝應則趕緊說,“我是猜的,我沒問那麼多。”
“下次問問。”謝長宴說,“問問他們怎麼知道的夏夏,問問……”
他頓了頓,“問問他們有沒有什麼來往?”
其實他想說的不是這句,他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很莫名的就不太放心。
他主要是想讓謝應則問問許靖舟認不認識夏時,以前可曾有過來往。
上次在公司門口倆人碰面,沒什麼不對勁。
他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多了,許靖舟當時看了夏時一眼就轉了視線。
眼神也正常,只是轉開的太快了,這不是他一個商人該有的反應,更像是被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