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我要出院。”
醫生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怪物:
“你這麼嚴重的人誰敢讓你出院?萬一出了事誰負責?”
“跟你一起送來的病人就住在隔壁,我說沒什麼事,他太太非要讓他做全面檢查。”
“看看人家,身體是自己的,別以為年輕就什麼事情都能硬扛。”
等醫生走後,他顫巍巍的走到隔壁病房門口,裡面虞彤正在給裴安小心翼翼的喂著水果,眉宇間眉頭緊皺,似乎裴安受了什麼了不得的大傷。
看慣了這樣的場景和偏心,顧北辰的心反而沒有絲毫漣漪。
就連陌生人都以為他們是夫妻,自己的存在反而像個笑話。
直到晚上,虞彤才從病房裡走出來。
她是不是忘了什麼事?站在病房門口,她一直都沒想起來,於是大跨步走向醫院外面,裴安說他想吃水果。
眼見虞彤離開,裴安的眸色漸深,他知道,顧北辰就在旁邊的病房。
“你來幹什麼?”顧北辰看到他進來,臉色極其難看的問道。
“能有什麼事呢?當然是關於彤彤了。”
他笑著:“為什麼不離開她呢?你明明知道,她並不愛你。”
那一天很快就要到了,他苦笑著。
“她說過,這些年來她一直很後悔跟你結婚,你救她一命,她用後半生回報,聽上去合情合理,可是顧北辰,她快樂嗎?”
裴安說的義正言辭,彷彿多年前拋棄虞彤出國的人不是他。
“害她抑鬱自殺的那個人是你,你才是罪魁禍首。”
站在道德制高點指責他,裴安未免太可笑,除了在虞彤面前,他從來不是逆來順受的人。
“可她還是愛我,你知道嗎?我甚至不用解釋什麼她就會回到我身邊,你看看你,簡直就是個笑話。”
“結婚後你碰過她幾次?我告訴你,只要我輕輕勾一下手指,她就會自己在我床上來……”
嘲諷羞辱的話接二連三,顧北辰終於忍不下去了,他抓起手邊的玻璃杯子狠狠朝裴安砸去。
裴安來不及躲避,杯子四分五裂,在裴安的額角劃出一道傷口。
“你幹什麼?”門口傳來尖叫,按照虞彤的角度,她只能看到顧北辰將杯子砸過去的那一瞬間。
她走到醫院門口才突然想起顧北辰的存在,醫生說他傷的很重,於是她匆匆回來想問問他吃不吃東西。
可面前的那一幕,將她心裡僅有的一點兒愧疚都消磨殆盡。
“啪”的一聲,他的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虞彤幾乎是用盡了全身力氣給了他一耳光:
“你這個人怎麼這麼自私,不傷害別人會死嗎?”
隨後她小心翼翼的仔細看著裴安那細小的傷口:“沒事吧,我去找醫生,給你好好包紮一下。”
顧北辰看著眼前溫馨的一幕,突然覺得自己格外可笑。
在虞彤走出病房的那一瞬間,他無力又堅定的說出那句話:
“虞彤,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