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的藥庫是重點區域,電力系統通常都有備用方案,警報系統更是有多重保障。
意外停電導致被困,警報失靈……這種巧合發生的機率,小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而且,她看著傅錦年蒼白到近乎透明的臉色,看著他身上連線的各種儀器,聽著護士剛才那句“搶救”。
一個簡單的“缺氧虛弱”,需要動用到搶救嗎?需要如此嚴密的監護嗎?
她知道傅錦年素來清冷禁-欲,不善言辭,但也很少說謊。
他現在的樣子,分明是在刻意隱瞞。
傅錦年避開她的目光,身體本能地想往後縮,但被各種管線牽制住,只能徒勞地動了動手指。
他艱難地開口:“意外而已。醫院那邊,會查的。”
沈卿寧沒有立刻接話。
病房裡,心電監護儀規律的“滴答”聲,一下,又一下,清晰得有些刺耳。
這幾秒的沉默,漫長得讓人心頭髮緊。
傅錦年幾乎以為她不會再問。
沈卿寧卻忽然動了。
她抬起手,指尖極輕地,碰了碰他手背上留置針的膠布。
“行。我信你。”
傅錦年整個人明顯一頓。
她這麼輕易就……信了?
他胸口那股莫名的緊繃,剛要悄然鬆懈。
沈卿寧平緩的聲音再次響起,不疾不徐,卻字字清晰。
“不過……有些事,你不想一個人扛,也隨時可以告訴我。”
她的注意力,從他床頭上方懸掛的輸液袋,緩緩移到他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
傅錦年與她對上。
心頭千頭萬緒,翻湧不休。
沈卿寧不傻。
她那份敏銳,怎麼可能真的全盤接受他那些漏洞百出的說辭。
這句“我信你”,更像一個臺階,一個她遞過來的體面。
他想說聲謝謝。
喉嚨卻乾澀得厲害,只擠出幾聲壓抑不住的低咳。
沈卿寧看他這樣,沒多問,轉身又去倒了杯溫水。
這次,她沒有拿吸管。
她一手小心翼翼地托起他的後頸,讓他能稍微起身。
另一手穩穩地將水杯遞到他乾裂的唇邊。
傅錦年順從地就著她的手,小口小口地嚥了幾口。
溫潤的水流滑過喉間,那股火燒火燎的乾澀感,總算被壓下去一些。
病房的門,就在這時,“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輕輕推開了。
白芷柔的身影出現在門口。
她手裡還提著一個透明的食品袋。
當她看清病房內,沈卿寧正扶著傅錦年喝水的親密姿態時——白芷柔臉上的那點血色,“唰”地一下褪得乾乾淨淨!
“錦年,你……你感覺怎麼樣?”
沒等傅錦年回答,她急忙解釋道:“對不起,我來晚了。昨天晚上……宴青哥他……他突然心臟病發作,情況很不好,我只能先救他出來,所以……”
沈卿寧站在原地,目光在白芷柔和傅錦年之間轉了轉,依舊沒有開口,只是靜靜地觀察著。
她一邊說著,一邊去拉傅錦年的手,卻被傅錦年不動聲色地避開了。
傅錦年甚至沒有看她一眼,目光依舊停留在天花板上。蒼白的嘴唇抿成一條直線。
白芷柔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表情有些掛不住。
她將手中的塑膠袋放在床頭櫃上,裡面裝著一些蘋果、香蕉和橘子,是那種醫院樓下水果店最常見的組合。
“我給你買了些水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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