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唯一的念頭就是立刻離開這個鬼地方,離這個危險的神經病遠一點!
傅錦年不再搭理白宴青的瘋言瘋語,憑藉著進來時的記憶和對空間的感知,在黑暗中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冰涼粗糙的牆壁,尋找藥庫大門的方向。
指尖在牆面上一路滑動,終於,觸碰到了門框的邊緣。
他迅速摸到門把手,毫不猶豫地用力向下按去,同時肩膀發力,試圖將門推開。
沒想到門板紋絲不動,沉重得像是焊死在了門框上。
他不死心,用盡全身力氣,反覆嘗試了幾次,拉、推、擰動門把手,大門依舊緊閉,只發出幾聲沉悶的“哐哐”聲。
門被從外面反鎖了!
幾乎是同一時間,傅錦年敏銳地察覺到,周圍的空氣似乎發生了某種微妙的變化。
一股令人胸口發堵的悶熱感撲面而來,他下意識地張口呼吸,卻發現吸入肺腑的空氣越來越稀薄。
“白宴青!”傅錦年猛地轉過身,聲音裡終於帶上了壓抑不住的怒火,“你到底做了什麼手腳?!”
白宴青那令人作嘔的笑聲,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耳。
“傅醫生,別這麼著急嘛。這裡可是地下二層的藥庫,一旦停電,通風系統自然也就跟著罷工了。至於氧氣嘛……嘿,用一點少一點,當然是越來越珍貴了。”
傅錦年心頭劇震。這個喪心病狂的瘋子,竟然想用這種陰損的手段把他活活憋死在這裡!
沒過多久,一陣強烈的暈眩感襲上頭頂,四肢也開始不受控制地發軟,連帶著神智都漸漸有些模糊不清起來。
他死死咬著牙關,拼命想讓自己保持清醒,但身體對於缺氧的本能反應卻根本無法用意志力來控制。
“咳……咳咳……”傅錦年再也抑制不住,劇烈地咳嗽起來,每一次吸氣都像是在拉扯著滾燙的風箱。
黑暗中,白宴青那透著病態得意的聲音,清晰無比地傳了過來。
“傅醫生,感覺怎麼樣啊?地下室的空氣……可不太新鮮呢。尤其是關了新風系統之後。”
他頓了頓,發出了“嘶——哈——”的吸氣聲,緊接著是某種裝置運作的輕微噪音。
傅錦年心底一沉,這是……行動式氧氣罐?
這個混蛋,竟然早有準備!
“你看,”白宴青的聲音變得輕快起來,“我就說,幹什麼事都得留一手,萬一呢?是不是?”
他吸了幾口氧氣,說道:“不過你別急啊,傅醫生。好戲馬上就開始了。”
他停頓了一下,故意放慢語速:“白芷柔馬上就來了,你猜猜,她會先救誰呢?是你,她曾經的丈夫,還是我,她最親愛的……哥哥?”
傅錦年大口喘-息著,根本沒有力氣去回應白宴青的挑釁。
他體內的氧氣在迅速流失,大腦開始發出警告,視野邊緣出現了眩暈的黑點。
他甚至連罵一句“瘋子”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宴青似乎很享受傅錦年的痛苦和沉默,又吸了幾口氧氣,發出滿足的嘆息聲。
就在傅錦年感覺自己的意識快要被黑暗吞噬的時候,他隱約聽到了一聲急促的腳步聲。
“砰!”
藥庫緊閉的大門被人猛地撞開。
刺眼的燈光瞬間傾瀉進來,傅錦年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又慢慢睜開。
站在門口的,是白芷柔。
她的臉上帶著驚慌和焦急,身後跟著那個藥師,藥師手裡還拿著手機,已經在報警了。
“宴青哥!傅錦年!”白芷柔尖叫著喊出兩個名字,目光在藥庫裡快速掃視。
白宴青在門開的一剎那,手腕一翻,氧氣罐已悄然無息藏於身後。
緊接著,他身子一矮,手捂胸口,痛苦的申吟立時溢位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