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朝她的方向伸出手。
沈卿寧沒有絲毫猶豫,用盡力氣抬起手臂,緊緊地,回握住了他的手。
指尖相觸的瞬間,面板的溫度真實得讓她想哭。
許樂看著兩人交握的手,總算鬆了一口氣,他抹了把臉,開始解釋情況。
“官方的說法是,嫂子你因為公司壓力和過度勞累,引發了急性心源性休克。”
“傅哥……他更復雜,是一種非常罕見的病毒性腦部炎症,直接導致了深度昏迷。”
傅錦年安靜地聽著,然後把視線轉向沈卿寧,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懂的方式,低聲開口。
“我做的那個夢,很長。”
他的聲音還有些虛弱,但吐字清晰。
“那個叫‘傅明哲’的東西,是我父親在我童年種下的執念,是我心裡對那種扭曲的‘偉大’和‘犧牲’的恐懼,它被放大了。”
沈卿寧瞬間明白了。
她看向許樂,眼神裡帶著詢問。
許樂避開了她的視線,愧疚地點點頭。
“對不起,嫂子。當時傅哥的情況太危急了,所有專家都束手無策,我……我只能用了那個還在實驗階段的‘神經元共振治療儀’。”
“風險太大了,理論上成功率不到百分之一,但那是唯一能嘗試喚醒他深層意識的辦法了。”
原來是這樣。
那片數字空間,那場席捲全球的危機,都是在傅錦年被創傷扭曲的精神世界裡上演的一場風暴。
而她,是被許樂送進去的“外援”。
“最後,”傅錦年的手指收緊,用力握住她的手,“那個世界的‘規則’,那個絕對的邏輯,想要把我重塑成它的一部分。”
“但是你抓住了我。”
他沒有說更多,但沈卿寧懂了。
在成為永恆冰冷的神,和作為凡人與她一同迎接死亡之間,他選擇了後者。
選擇了他親手煮的那碗味道古怪的長壽麵。
病房裡的氣氛溫馨了不到三分鐘,就被許樂接下來的話徹底打碎。
他臉上的喜悅褪去,換上了沉重的擔憂。
“嫂子,傅哥,有件事……我必須告訴你們。”
“在你們昏迷的這三個月裡,外面……全變了。”
“你的公司,嫂子,”許樂的聲音艱澀,“遭遇了惡意的資本狙擊,白宴青趁虛而入,聯合了幾個老股東,現在……他幾乎已經掌控了公司絕大部分的決策權。”
沈卿寧的心猛地一沉。
“傅哥,你這邊……醫院以‘長期無故缺崗’和‘需要進行精神狀態健康評估’為由,暫時中止了你的所有職務和手術許可權。”
許樂咬著牙,眼底是壓不住的怒火。
“這些操作背後,都有白宴青的影子。”
最讓沈卿寧無法接受的是最後一條訊息。
“還有……念念,”許樂不敢看她的眼睛,“被沈輕輕接走了。她打著‘替你照顧孩子’的名義,不讓任何人探視,我去了好幾次,都被她以各種理由擋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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