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當初從驛站逃出來的時候,白予墨都沒有如此狼狽過!
“陛下……你食言了!”
白予墨側躺在床上,臉色蒼白毫無血色,頭髮散亂,身上穿的衣服,不是她平日裡最喜歡的流光絲製成的,只是最普通的粗布麻衣。
南宮賀煊看著這樣的白予墨,只覺得自己的心臟驟然緊縮……
再加上白予墨剛才說的那句話,南宮賀煊不由自主地走過去,想要好好安慰一下面前這個傷心欲絕小姑娘,可是……
南宮賀煊看著自己的手穿過了白予墨的身體——他觸控不到白予墨,就好像剛才的另一個自己和端木悅也看不到它一樣。
“陛下,是你食言在先的,可不能怪我啊……”
白予墨掙扎著掀開被子,想要下床。
南宮賀煊卻瞬間睜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一幕,有些不敢置信。
白予墨的裙子、床單之上,全是血跡。
南宮賀煊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只聽到白予墨顫抖又無助的聲音:“無論你相不相信這個孩子是你的,現在都已經沒有意義了,孩子沒了……我也要離開了……”
白予墨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南宮賀煊不明白為什麼白予墨要掙扎著起床,他觸碰不到白予墨,只能這樣看著她。
只見白予墨走到自己的梳妝檯前,從妝奩最下層拿出了一根簪子……
南宮賀煊一眼就認了出來,那是他送給白予墨的第一份禮物,那個時候的他,還是以“南嘉宣”的身份出現在白予墨面前的。
白予墨手中握著那根簪子,用盡了最後的力氣,把它丟進了一旁的炭盆裡。
“予墨……”
南宮賀煊看著這樣的白予墨,心痛的感覺越來越明顯,此時此刻,他似乎明白白予墨為什麼這麼傷心,為什麼這麼絕望,又為什麼……這麼恨他!
“陛下,早知如此,我寧願死在逃出驛站的路上,死在那座別院裡……”
說完最後一個字,白予墨的手也無力地垂了下來……
她走了,和他們的孩子一起。
南宮賀煊現在已經無法思考自己這個絕嗣的人怎麼能讓白予墨懷孕,白予墨那傷心欲絕的心痛已經完全淹沒了他。
他現在只覺得自己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做這個夢。
這個夢境,到底是真是假?或者說,是差點發生的現在,還是尚未發生的未來?
南宮賀煊不清楚,但是他明白一件事情就是,他絕對不會讓夢裡的一切成為現實!
至於白予墨肚子裡的孩子……
南宮賀煊渴望又害怕。
作為帝王,他肯定是希望自己能夠後繼有人的,可是同時他也清楚,自己這輩子擁有孩子的可能性,幾乎沒有。
可他能夠確定的是,白予墨肯定不會背叛自己!
所以,他到底應該怎麼做?
次日,又是早早醒過來的南宮賀煊看著自己懷裡的小女人,心情有些複雜,但他還是在白予墨的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然後才洗漱去上早朝。
白予墨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日上三竿了,陳美人和王美人也還是和以前一樣來請安。
白予墨出去見了一面,應付了一下就讓她們兩個回去了。
端木悅被打入冷宮之後,這兩個小嘍囉也越發安靜了,來請安的時候也是規規矩矩的,沒有一句廢話。
白予墨對此很是滿意,沒有人來煩她,日子自然是順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