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病中時,總是格外脆弱。
像蔓蔓絲蘿,本能地攀牆託木。
但江見微很怕這種力弱不支,只能依附外人的感覺。
當年,在江家宣佈她身份的晚宴上,她被江雪晴的朋友推進游泳池。
陸允辰毫不遲疑地跳下來救了她,又衣不解帶地照顧了她一整夜。
那個時候,她也問了陸允辰同樣的問題。
陸允辰說,因為他對她一見鍾情,再見傾心,照顧她是為了俘獲她的心。
那時的她,年紀不大,感情上更是白紙一張。
她就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全心全意地淪陷在陸允辰熱烈直白的攻勢下。
乃至後來情變,浮木變深淵,她摔得粉身碎骨。
她是真的怕了。
陸仰川的答案,消弭了她的心理負擔,也撫平了她的不安。
在她的認知和經驗中,長輩對晚輩的看顧,永遠安全。
江爸江媽,對她從無看顧,自然不能算在認知和經驗之內。
“不用費心想怎麼謝我。”陸仰川見她怔愣沉思,說:“你儘早解決私人問題,也能更好投入治療工作。”
他姿態端方,但語氣沉穩,不疾不徐的話裡有股別樣的正派。
江見微被拉回思緒,道:“一碼歸一碼。小叔,您最近還做噩夢嗎?”
車廂的空氣一靜。
過了好一會兒,陸仰川才答:“頻率確實低了很多,你那場火,放得不錯。”
至少,他的夢裡,不再是慘絕人寰的尖叫,不再是電擊椅的電流聲,扭曲抽搐的女人……
江見微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敏銳捕捉到到了他神情中一閃而逝的晦澀。
“那場火,雖然是解決創傷噩夢的關鍵,但潛意識有時候是需要引導和梳理的。小叔,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幫你。”
她小心翼翼地提議。
陸仰川側目:“你是說透過催眠嗎?”
江見微知道他的顧慮。
她認真地看著他,眼神清澈,語氣誠懇道:“您放心,我很有職業道德的,絕不會窺探你秘密,也不會做多餘的事。”
“我只會稍微引導一下你的潛意識,讓你的潛意識利用那場火帶你走出創傷心理。”
“如果您願意信任我的話,整個過程不會太久,大概三十分鐘。”
陸仰川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全程三十分鐘?”
他見過不少能做催眠治療的心理醫生,他們從訪談到誘導,再到治療和喚醒,一般需要一個半小時以上。
可江見微卻說,她只需要三十分鐘?
陸仰川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她要麼是個門外漢;要麼,是超級高手!
江見微見他遲疑:“或者,我努努力,二十五分鐘?”
陸仰川:……
“最少最少二十分鐘,真的不能少了。不然達不到一次根治的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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