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卿的瘋狂,許晚辭的絕望,都與身在港城的許知微無關。
她送走了來去匆匆的唐柔,公寓裡重歸安靜。
手機螢幕亮起,是一個陌生的封市號碼,她隨手接通,放在耳邊,連“喂”都懶得說一聲。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傳來一道溫潤又帶著幾分遲疑的男聲。
“微微?是你嗎?我是傅嶼白。”
許知微的動作,在那一瞬間徹底頓住。
她的唇角,緩緩勾起一抹極淡、卻冰冷刺骨的嘲諷,還真是陰魂不散。
電話那頭,傅嶼白沒等到她意料之中的質問或哭泣,只能自顧自地,用一種他精心排演過的、充滿了悔恨與急切的語調說了下去。
那聲音,每一個字都像是沾滿了黏膩的糖漿,令人作嘔。
“微微,你聽我解釋!我和許晚辭,我們已經正式退婚了!”
“我全都想通了,我什麼都知道了!”
“從頭到尾,都是她騙了我,是她設計了一切,把你我推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我真是瞎了眼,我真是被豬油蒙了心,才會相信那個蛇蠍心腸的女人的鬼話!”
他甚至帶上了一絲哭腔,聲音哽咽,彷彿悔恨到了極點。
“你能不能……看在我們過去的情分上,再給我一次機會?”
“我們重新開始,回到過去,好不好?”
許知微沒有說話。
她拿著手機,一步步走到巨大的落地窗邊。
腳下,是這座城市繁華的夜景,車河如織,燈火璀璨,宛如一條流淌的星河。
可這一切的璀璨,都暖不透她眼底的半分寒意。
她的聲音,清冷得好比西伯利亞的寒冰,透過電波,狠狠地扎進傅嶼白的耳膜。
“傅嶼白。”她一字一頓,清晰無比,“你是我親手扔掉的垃圾。”
“許晚辭,不過是把我不要的東西從垃圾堆裡撿了去。”
“你覺得,我許知微,會下賤到彎腰去撿一個,連別人都嫌棄的垃圾第二次?”
她說完,每一個字都像是一記響亮的耳光,扇在傅嶼白的臉上。
不等對方做出任何羞辱或憤怒的反應,她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
世界,瞬間安靜。
許知微垂眸,看著手機螢幕上那個剛剛跳動過的號碼,眼神裡沒有半分猶豫。
指尖在螢幕上輕輕一點,一拉,一劃。
那個承載著她過去愚蠢和傷痛的號碼,被她乾脆利落地,永遠地拖進了黑名單。
做完這一切,她胸口那點翻湧的噁心感,才終於徹底平息。
世界,再度清淨。
第二天清晨,天光大亮。
許知微梳洗完畢,換上一身幹練的職業裝,化著精緻卻疏離的妝容,一如既往地出門上班。
可當她剛開啟公寓厚重的門,一股濃郁到近乎嗆人的玫瑰花香,便蠻橫地撲面而來。
公寓外的走廊裡,站著一個她最不想見到的人——傅嶼白。
昨天的羞辱還不夠,竟然還找上門來。
他今天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穿著一身纖塵不染的白色高階定製西裝,頭髮梳得一絲不苟,手捧著一束巨大到誇張的、起碼有九百九十九朵的紅玫瑰。
他站在那裡,正用一種深情款款的眼神,牢牢地鎖住她。
他臉上帶著自以為最迷人的、混合著歉意與寵溺的微笑,那種笑容,過去曾讓她沉-淪,如今只讓她覺得油膩又可笑。
“微微,我就知道你心裡還是有我的,你一定會出來見我的。”
“我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沒關係,你儘管生氣,怎麼對我發脾氣都可以。”
“我會用我的餘生,我所有的一切,來補償你。”
他的表白還沒有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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