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個念頭僅僅持續了半秒,就被另一個更尖銳的念頭所取代。
狠擊中,瞬間一片空白。
許晚辭為什麼會去找她?
還不是因為自己!
因為自己被那段該死的錄音威脅因為自己這幾天一直躲著她,不敢接她的電話,不敢回她的資訊!
是他的懦弱和逃避才把晚辭推到了許知微那個瘋子面前!
排山倒海般的愧疚和深-入骨髓的心疼瞬間壓倒了他所有的憤怒和理智。
晚辭那麼柔弱那麼善良她怎麼受得了這種委屈!
“她在哪兒?!”
他的聲音嘶啞。
“我憑什麼告訴你?”唐柔在電話那頭嗤笑。
沈墨卿來不及多想猛地結束通話了電話,抓起西裝外套和車鑰匙像一陣風般衝出了辦公室。
秘書在身後驚呼:“沈總,會議馬上要開始了!”
他充耳不聞。
半小時後沈墨卿在許家別墅二樓的臥室裡,找到了哭得梨花帶雨、幾乎要昏厥過去的許晚辭。
她蜷縮在床上頭髮凌亂,睡裙被撕破了一角那張他曾經無比迷戀的清純臉蛋上,赫然印著幾道清晰的紅痕。
那畫面像一把刀,狠狠捅進了他的心臟。
他心疼得無以復加快步上前,一把將那個瑟瑟發抖的身體緊緊摟進懷裡。
“晚辭,對不起。”
他的聲音裡充滿了懊悔和自責。
“對不起,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許晚辭在他懷裡彷彿找到了依靠哭得更兇了,身體抖得像秋風中的落葉。
她一邊泣不成聲一邊斷斷續續地控訴著許知微的“暴行”。
“墨卿,她瘋了……她和唐柔一起打我……”
“她說,她說我只配給她提鞋……還說要毀了我的臉……”
兩人在房間裡膩歪了許久沈墨卿用盡了一生所學的溫柔,低聲安撫許下了無數海誓山盟般的承諾才終於把懷裡的人哄得漸漸止住了哭泣。
就在房間氣氛逐漸變得旖-旎曖昧之時,沈墨卿的手機再次不合時宜地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是他的父親。
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但還是接通了電話。
電話一接通他父親那夾雜著滔天怒火的咆哮,就如炸雷一般從聽筒裡劈頭蓋臉地砸了過來!
“沈墨卿!你現在在哪兒?!立刻!馬上!給我滾回來!”
“爸,出什麼事了?”他被吼得有些發懵。
“出什麼事了?你還有臉問我出什麼事了!”沈父的聲音氣得發抖,幾乎要破音。
“霍氏集團!就在十分鐘前!剛剛召開了緊急新聞釋出會!正式宣佈——和北歐集團達成全面戰略合作!!”
“我們準備了整整半年的專案!我們沈家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專案!就這麼沒了!!”
沈墨卿的腦袋,“嗡”的一聲,彷彿被重錘狠北歐的專案?
那不是他們沈家下半年,乃至未來三年最重要的戰略佈局嗎?為了這個專案,父親甚至動用了所有的人脈和資源。
怎麼會突然被霍氏搶了?他忽然想起了什麼,許知微現在就在霍氏集團工作。
一個無比可怕、讓他通體冰涼的念頭,在他腦海裡瘋狂浮現。
沈墨卿失魂落魄地掛了電話,整個人如同被冰封的雕塑,僵在原地。
許晚辭在他懷裡柔弱地喊了他幾聲,說了些什麼,他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這絕不是巧合。
這是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