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我,也改變不了什麼。”
“你這個白痴!蠢貨!天下第一號的大笨蛋!”許知微氣得眼淚都出來了,“你以為,你以為我要打掉我們的孩子?”
霍斯年僵硬的身體,狠狠一震。
他猛地轉過頭,那雙死灰般的眼睛裡是全然的不可置信。
“那是唐柔,懷孕的是她!不是我!”
許知微衝著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嘶吼出聲,霍斯年的大腦轟然炸開一片空白。
他看著她,看著她那張淚流滿面,卻寫滿了憤怒與委屈的臉,那顆沉入深淵的心,在瞬間,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地撈了上來!
他……他搞錯了?
下一秒,排山倒海般的狂喜與同樣排山倒海般的,濃重的愧疚,將他整個人,徹底淹沒。
“微微,我……”
他想道歉想解釋,可喉嚨裡卻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只能伸出手,笨拙地卻又固執地,將那個還在哭泣的女人緊緊地死死地擁入懷中。
誤會終於解開。
可江之和唐柔的事情,卻像一塊巨石壓在了兩個人的心上。
書房裡,霍斯年看著電腦上,關於唐家的資料,那張總是冷硬的臉上,眉頭緊鎖。
“唐家,在港城的勢力,根深蒂固。”他沉聲說道,“唐老爺子那個人,出了名的專橫霸道,他看中的是利益聯姻,絕不可能接受江之。”
許知微嘆了口氣,滿臉愁容:“大師兄他,性子又淡泊,除了設計,對別的一概不感興趣。他根本鬥不過唐家那群人。”
霍斯年沉默了片刻,那雙深邃的黑眸裡閃過一絲決斷,他拿起手機,撥通了言淮的電話。
“給江之的賬戶上,轉五個億。”他的聲音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果決。
“讓他用這筆錢去做點生意。有了資本腰桿才能硬起來。”
許知微聽到這話,立刻出聲阻止。
“不行!”她看著霍斯年,搖了搖頭,那雙清冷的眼睛裡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霍斯年,你不瞭解我大師兄。”
“他不是做生意那塊料,他也不會接受這種帶著施捨意味的錢。”
“這隻會傷害到他那可憐的自尊心。”
那句“傷害到他那可憐的自尊心”,讓霍斯年那雙深邃的黑眸微微一動。
他看著許知微那張寫滿了認真的臉,第一次意識到原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並不是用金錢就能簡單衡量的。
他習慣了用最直接最有效的方式解決問題。
可現在他好像錯了。
“那你說,該怎麼辦?”他收起了那份與生俱來的強勢,聲音裡是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虛心求教。
許知微看著他這副樣子,那顆總是懸著的心終於落回了實處。
她知道他聽進去了。
“想要讓唐爺爺那樣的人認可,靠錢是沒用的。”許知微的眼睛裡,閃爍著一種運籌帷幄的光,“要讓他看到,大師兄不是一個只會畫畫的窮酸藝術家,而是一個有擔當有風骨值得唐柔託付一生的男人。”
“機會,很快就來了。”
“後天,是唐老爺子的七十大壽。”
唐家莊園,戒備森嚴,賓客雲集。
能收到這份壽宴請柬的,無一不是港城有頭有臉的人物。
唐老爺子穿著一身暗紅色的手工唐裝,拄著一根龍頭柺杖,坐在太師椅上,那張不怒自威的臉上,看不出喜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