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了,除了夢裡,她終於又再次離他這麼近,沒有再隔著老遠的距離,聽她聲音冰冷的喚他表舅。
她的側臉溫柔恬靜,看似特別鎮定,可通紅的耳垂卻暴露了她此時的心思。
她害羞。
因為他。
這個年頭產生的瞬間,賀驚瀾的心跳就開始加速,呼吸的頻率也變得急促,氣息噴灑在沈青黛臉上,驚起她臉上細小絨毛的顫.慄,酥.癢的感覺順著毛細血管,一直流竄到心裡最深處。
她的手都有點兒抖,怕賀驚瀾誤會她故意佔便宜,就著急的想要把繃帶解開,可越著急手指越不靈活,急的鼻尖兒都有些出汗了。
馥郁的清香縈繞,她的指甲還時不時的劃過他胸膛,就跟小鉤子在撓似的,很快賀驚瀾就敗下陣了。
男人不比女人。
有些反應藏不住。
再這麼下去她就該罵他流氓大耳巴子扇他了。
“張嬸兒綁的太緊了,你這兒有剪刀嗎?”
“用剪刀剪開吧?”
他低聲提議。
如果細聽的話,能聽的出他的聲音有些壓抑的啞,可沈青黛現在自己都慌亂,哪兒有心思分析她的聲音。
她轉身去臥室。
腳步有些踉蹌。
在屋裡拍了拍臉,對著視窗吹了兩分鐘冷風,才拿著剪刀出來,把賀驚瀾身上纏的繃帶給剪開。
他的傷口果然裂了,湊近看比先前還恐怖,血紅的肉被刀割的往外翻,再深就能看見裡面的骨頭了。
沈青黛皺眉,拿了三個棉籤蘸了酒精給他消毒。
“你明天還是去醫院,找醫生給你看看吧!”
賀驚瀾沉聲道:“這點傷用不著去醫院。”
“等死了再去就晚了。”
“你關心我?”
話音落地。
房間瞬間變得安靜,沈青黛塗藥的動作都停了。
可一秒就聽見賀驚瀾又若無其事的道:“是怕我死在這兒會嚇到閨女嗎?”
沈青黛呼吸順暢了,報復似的將棉籤按在他傷口,語氣冷淡的道:“老人說小孩兒能看到鬼,我怕你死了還纏著她不放。”
纏著閨女……不就等於是纏著他嗎?仗著沈青黛在自己背後看不見,賀驚瀾的嘴角翹起愉悅的弧度。
“那不能。”
“我不會害她。”
她和女兒是老天爺賜給他失而復得的禮物,他死了就默默的滾遠點兒,不會離的太近嚇到她們的。
沈青黛沒搭理他,用了半瓶酒精才給他消完毒,往傷口上撒了些雲南白藥,就拿起綁帶開始替他包紮。
她的胳膊不夠長,要是離的太遠繃帶又會滑落,不得不貼著賀驚瀾的身體。
抓著紗布條,一圈一圈往賀驚瀾結實的胳膊上繞,每次指尖不可避免地觸碰到他的肌膚時,都覺得像碰到到塊燒熱的鐵板,燙的她的指尖都有些顫抖,連帶著呼吸都變得炙熱急促。
撒向賀驚瀾的傷口,又癢又疼的。
甜蜜又痛苦。
沒幾分鐘他都出汗了。
好在沈青黛也著急,迅速把繃帶給他纏好了,轉身倒水把手上的血洗乾淨,一言不發的回自己房間了。
賀驚瀾獨自坐在客廳,暖黃的燈光打在他臉上,弱化了原本鋒利的五官,可臉龐卻是一半在明一半在暗,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似的。
鼻尖還有她的氣息,身體還殘留著她的溫度。
可人卻已經離開了。
剩他忍受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