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藥休息了,他的身體很弱,每天都需要保持充足的睡眠。”
“嗯。”
“明天他起來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許瑾治看了一眼時間,“不早了,睡覺吧。”
許瑾淮聽話地點了點頭,但是半夜的時候,他又偷摸地溜下了樓,開啟了許父所在的房間。
房間裡開了個暖黃的小夜燈,是為了方便許父晚上有事按鈴叫人。
藉著暖黃色的小夜燈,許瑾淮看清了許父遠比他白日所見到的要脆弱得多。
果然,人有些時候不說話,就會討喜很多。
他抬手細細撫摸著那如同老樹一般的紋路:
“幾年不見,怎麼就老了這麼多。”
他低聲喃喃。
“平時不是很在乎自己的身體嗎,怎麼會連癌症都不知道呢?”
其實許父早就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在很早很早的時候。
只是許母的死,讓他無心去管。
他將所有的重心都放在工作上,他一邊承受著病痛的折磨,一邊給孩子們打家業。
這是他對自己的懲罰,也是折磨。
無數個日夜,許父都在後悔,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沉迷於工作,忘記了許母。
可是沒有後悔藥吃,他想過去陪許母。
但一想到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以及自己那一群跟狼一般的親戚,他不忍心讓兩個孩子去面對。
他已經對不起妻子了,不能對不起兩個孩子了。
所以,他一直撐著,撐到了許瑾治進公司,撐到許瑾治坐穩了許總的位置。
他以為自己圓滿了,可以去陪許母了,但是最後他還是沒有動手。
可以說他是個懦夫。
他想要取得許瑾淮的原諒。
他一直關注著許瑾淮,默默地守護著。
他想等許瑾淮自己想通,能夠回到他的身邊,所以這些年來他知道許瑾淮的所有動向,卻唯獨沒有出面見過許瑾淮。
但他沒時間了,他不想去了九泉之下,妻子問他,孩子們還好嗎?他卻無法回答。
所以他強撐著這具殘破的身子來到了京市。
只是到了後,他卻不敢出現在許瑾淮面前,害怕他那看不清的眼神卻能看到許瑾淮眼裡對他的恨意。
許瑾淮自然是不知道許父在想什麼,只是心裡無比酸澀。
也不知道在床邊坐了多久,離開時,他輕輕幫許父掖好了被角。
良久,盯著他的臉,輕聲喚了一聲:“爸。”
說完,他就轉身離開,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後的許父眼角溼潤,嘴唇也在抖動。
……
王歡歡家。
王歡歡臉色蒼白地躺在沙發上,眼神幽怨地盯著眼前的秦世康。
“為什麼?為什麼不能娶我?”
“我跟了你這麼多年,給你生了這麼好的一個兒子!”
“你不是說最愛我了嗎?那個女人好不容易死了,你卻不願意娶我!”
她聲嘶力竭地控訴著。
秦世康看著上地的不輕的女人,眼裡流出一絲心疼。
他緩緩開口:“歡歡,我自然是愛你的,可是你要知道愛情不是最重要的。”
王歡歡聞言,臉色更加蒼白,只覺得額頭上的傷口更疼了。
“愛情不是最重要的,那我們的兒子呢?也不重要嗎?”
“歡歡,錢對我們才是最重要的。”秦世康皺眉,無奈地嘆了口氣,“沒有錢,你跟軒軒能住得起這麼好的房子嗎,他能受這麼好的教育嗎?”
“你想想,你那些名牌包包,名牌衣服,甚至化妝品,哪一樣不需要花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