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瑾淮看著她的背影，眼神幽深，最終邁開腿上樓。
許瑾淮放了滿滿一浴缸的水，他將自己沉在水下，呼吸一點點被消耗殆盡，他的雙手死死握緊浴缸邊緣，強撐著不讓自己出來。
隨著氧氣的逐漸耗盡，他眼前的景象開始模糊，血壓讓他頭疼欲裂。
就在意識即將消散的瞬間，他猛地浮出水面，大口喘息。
反覆幾次，許瑾淮再也沒精力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穿著浴袍站在鏡子前，審視著鏡中狼狽的自己，眼底的紅血絲格外明顯。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嘴角勉強擠出一絲苦笑。
看著鏡子裡的人也跟著做出同樣的笑容，他不由在心裡感慨道：笑得真難看，一點都不真誠。
許瑾淮擦了擦頭髮，離開浴室來到樓下。
空氣裡瀰漫著濃郁的雞湯香味。
他看了一眼廚房，秦雲妍正端著一碗雞湯出來：“正想叫你呢，你就已經下來了。”
“嚐嚐好喝嗎？是我問一個老太太要的煲湯秘法，說是煲出來的湯比普通煲的更好喝。”
她將雞湯放在許瑾淮面前。
許瑾淮看了一眼面前的雞湯，上面的油脂被撇出大半，湯汁清澈，散發著淡淡的藥材香，些許蔥花點綴其中。
看起來很誘人，但許瑾淮卻沒什麼胃口。
對上秦雲妍期待的眼神，許瑾淮擠出剛剛練習的笑容，“可以不喝嗎？”
秦雲妍瞬間變了臉色，她一臉嚴肅看著許瑾淮：“不行，這可是給你補身體的，你要是不喝，不就浪費我今天的心血了嗎？”
許瑾淮抿唇，沒有看秦雲妍：“最近，你好像很喜歡煲湯。”
秦雲妍拍了拍他的腦袋：“你不是最喜歡喝湯了嗎？以前我們租房子的時候你都恨不得把一鍋都給喝了。”
“現在，你連一碗都捨不得賞臉啦？”
她這話說到最後有些俏皮。
許瑾淮有一瞬的恍惚，以為自己看到了兩年前失憶的秦雲妍。
他低頭，半晌後開口道：“好，我賞臉。”
許瑾淮端起碗一點點往肚子裡咽，他的注意力都在湯上，絲毫沒有注意到秦雲妍意味不明的眼神。
秦雲妍放在身側的手攥緊了又攥，最後緩緩鬆開。
她不再繼續看下去，而是緩緩開口道：“你慢慢喝，我有些累，去洗澡了。”
許瑾淮喝湯的動作一頓，沒有停下來。
一分鐘後，樓上傳來臥室門關上的聲音。
許瑾淮喝完最後一口湯，眼淚如同珍珠般一顆一顆砸進碗裡。
他苦澀笑了又笑，最後只覺得威力不停翻滾，他衝進廁所，將剛剛喝下去的雞湯全都吐了出來。
他的動靜很小，只要不注意聽，秦雲妍是不會聽見的。
吐完後，許瑾淮脫力地靠在馬桶處，緩緩閉上了眼睛。
片刻後，他緩緩站起身來，走到洗手檯前，開啟水龍頭，用冷水清洗著臉，再次抬頭，看向鏡子裡的自己。
臉色蒼白，眼眶通紅。
幾分鐘後，許瑾淮從廁所出來回到客房，把自己埋進被子裡，肩膀輕輕地顫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