詭誕又靈異。
若是許家人在這,就會認出那張臉是許母的臉。
那幅畫是許母死後,許瑾淮把自己關在房間裡畫的其中一幅,按理說那些畫應該被許家人收了起來,不應該出現在這,更不應該在周宇翰的手上。
現在還出現在這拍賣場上。
他眼前的畫突然扭曲起來,他整個人像是被拉回了那個讓他絕望的下午。
父親在外出差不在家,大哥去了學校。
他早早起來,跟母親打招呼,母親溫柔似水地看著他,那眼神格外的慈祥。
許母衝在樓梯上的他招手:“小淮,到媽媽這裡來。”
他像只歡快的鳥兒撲進了許母的懷裡,許母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笑容溫暖。
“好孩子,幫媽媽畫張畫好嗎?”
他點頭答應,興奮地跑進房間裡,抱出了自己的畫架跟畫具。
許母安靜地坐在他的面前,任由他畫。
他畫得入迷,連許母什麼時候離開了都沒察覺到,直到一聲巨響將他驚醒,腳踝上沾染上些許溼潤,低頭一看,竟然是從樓上跳下的許母。
“媽——”
他害怕地跪在地上,大聲哭喊,想要讓她醒過來,可無論怎樣她都一動不動。
眼前的血跡開始不斷擴大,扭曲,直至佔滿他的視野,耳側傳來熟悉的聲音:“二少?二少……”
許瑾淮一個激靈,回過神來。
“拍下了?”
林淼吐了一口濁氣,點頭:“嗯,一會兒就有人把畫給送上來。”
許瑾淮抿唇,沒說話,一直盯著包廂大門。
十分鐘後,主辦方帶著人將畫作搬進了包廂,畫用幕布遮蓋著。
主辦方看向許瑾淮,遲疑了會兒道:“許二少,這幅畫的作者周大少詢問他是否有幸能夠見上你一面。”
許瑾淮咬牙切齒道:“讓他滾!”
顯然沒想到他會說這樣的話,主辦方愣了一下,隨即恭敬道:“是,我會把話轉告他的。”
主辦方從包廂離開,剛走到拐角處,就被人給叫住了,看到是周宇翰他微微皺眉:“我正要去找周大少呢。”
“可是許二少要見我?”周宇翰一臉欣喜。
主辦方搖了搖頭。
周宇翰蹙眉,他抓住主辦方的胳膊,“你跟他說是我要見他嗎?”
主辦方被這突然不禮貌的行為感到不悅,他掙脫開周宇翰的手:
“沒有,二少不僅不想見你,還讓你滾!”
他本來是想委婉告知周宇翰被許二少拒絕的,不至於傷自尊心。
“這怎麼可能!”周宇翰大喊,“你是不是傳達錯意思了?”
“沒有。”主辦方煩了,繞過他離開。
周宇翰一個人站在角落,目光陰翳瞪著許氏包廂,攥緊了拳頭。
怎麼可能呢?那幅畫上女人的臉就是許母沒錯啊。
從許二少拍下那幅畫來看,應該沒錯。
只是為什麼沒見他呢,周宇翰怎麼都想不明白。
那幅畫是他在無意間在一個滿是灰塵的房間裡發現的,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畫,那些畫筆觸稚嫩,但構思巧妙,完全可以充當他童年所作。
於是,他乾脆敲開了那個房間,搬空了裡面所有的畫。
後面他在清點畫時,就被這幅畫給吸引了。
有朋友欣賞畫作時,點出畫上的女人很像許氏夫人,他也去調查過資料,確實長得一模一樣。
許氏夫人在許二少面前自殺在商圈裡不是秘密,簡單打聽就能聽到各種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