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秀凌看張婉容這副模樣,也明白今天跟許瑾淮的對話怕是隻能到此為止了。
他嘆了口氣,眼神複雜地看著許瑾淮:“罷了,我先送客人離開。”
見張秀凌沒有執意在這個時候說心理診所的事情,張婉容鬆了口氣。
她也就沒有阻攔張秀凌送許瑾淮離開,只是一雙眼睛一直盯著張秀凌的一舉一動。
許瑾淮被推到門口,張秀凌看著他。
“小淮,到那時候,你要是做不到,老師不為難你。”
許瑾淮總覺得張秀凌這些話是在交代後事。
他一把按住張秀凌的手,眼神定定地看著他:
“老師……”
張秀凌被那眼神燙了一下,不敢再多說什麼,怕許瑾淮察覺到什麼。
猛地一下關上門,把許瑾淮關在了門外。
而他也聽到了老師兩個字,眼眶微微溼潤。
他跟許瑾淮的母親相識,要追溯到好多好多年以前。
那個時候,他是個無助窩囊流浪街頭的年輕人,而許瑾淮的母親還是個不大的孩子。
他早年窮困潦倒,只能住在橋洞中。
差點兒被餓死時,是她救了他,並長時間拿著食物來找他。
也是她純真善良的性子打動了他,讓他明白畫的真諦。
那一年,他一副《純真的她》成功把自己送上了藝術殿堂,人生軌跡也就此改變。
他們之間一直都有聯絡,哪怕她已經結婚生子,兩人聯絡都沒斷過。
他們沒有生出不一樣的情愫,有的是知己般的相知相惜。
她找到他,請他為許瑾淮開蒙,他二話不說就答應了。
事實證明,許瑾淮是個有天賦的孩子,他看到了她小時候的影子,他傾囊相授,但許瑾淮太小了,能學得有限。
於是他允諾,讓許瑾淮長大了後帶著成績來找他。
可是他卻等來了她跳樓自殺的訊息,後來許瑾淮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人們的話題中,好似從沒有出現。
他一直相信,許瑾淮會來找他。
他等到了,卻不能看到他的學生站上神壇,這很遺憾。
他心中湧起一陣酸楚,眼角的溼潤逐漸蔓延。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情緒,轉身回到房間。
牆上那幅《純真的她》依舊靜靜掛著,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
許瑾淮被關在門外,又叫了幾聲老師,確認裡面的人不會為自己開門後,才挪著輪椅離開。
林淼從車上下來,走到許瑾淮身邊,略帶傷感道:
“黎記者找到了。”
許瑾淮猛地抬頭,眼裡閃過一抹欣喜:“在哪兒?她還好嗎?”
林淼張了好幾次嘴,最終還是道:“她……已經不在了。”
許瑾淮臉色瞬間難看,眼神黯淡,沉默良久。
她還是沒能……
可是那些人還沒有被繩之以法,她怎麼就能先走了。
許瑾淮趕去警察局時,門口已經聚集了一堆聽到訊息的記者跟群眾。
因為許瑾淮以黎明朋友身份報的警,所以警方讓他進行認屍。
許瑾淮站在白布遮掩的屍體前,手微微顫抖,緩緩揭開白布,看到那張血肉模糊卻依舊能夠辨認出黎明的臉龐,淚水瞬間模糊了視線。
“死者生前遭受過巨大的折磨……”
他的耳邊是警察的聲音。
許瑾淮心中湧起無盡的悲痛與憤怒。
他們怎麼能,能這麼折磨一個活生生的人!
最後許瑾淮也不知道自己怎麼走出的警察局,整個人都是恍惚的。
他的車子剛啟動,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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