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隊長,趙全軍說的沒錯,斷親書也不是什麼違禁品,我們確實不能搜身。”
兩個民兵站在木屋,都不知道自己是幹啥來的。
本來聽馬荒子說有賊可以抓,他們還以為能立功了呢。
結果鬧了半天,是老趙家的家務事。
至於搜身。
別人要是被嚇住了,那搜也就搜了。
可要是別人死活不讓你搜,這不就架住了麼。
“咳咳!那說到底,這件事是你們老趙家的家務事,趙全貴你以後再敢胡亂攀扯,小心我拉你去隊部接受批判教育!”
馬荒子慫了,他不敢真的搜趙全軍的身。
至於他為什麼慫,那是因為趙全軍在馬蹄屯的名聲。
屯兒裡的人誰不知道趙全軍是個倔驢啊。
老實人平時會對不公忍讓退步,但是到了退無可退的時候呢?
馬荒子當了這麼多年生產隊的隊長,他別的沒學會,唯一懂的就是不能把老實人逼急了。
就算要把人往絕路上逼,也要依靠群眾的力量,用輿論砂仁。
“馬隊長,你可不能走啊,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
趙全貴唯一能把東西搶回來的機會就是現在了。
他可不能讓馬荒子走了。
但馬荒子是對整個趙家有意見,不是光針對趙全軍,讓他做趙全貴的靠山,絕不可能。
馬荒子帶著倆民兵一走,趙全軍臉色一變,對著趙全貴吼道。
“你還不滾?”
“你等著吧,有本事千萬別交那份斷親書!”
趙全貴打也打不過,罵也罵不過,只能是捂著臉把今天的羞辱都記在心裡,然後落荒而逃了。
...........
陸小曼把小木屋的門關上,拉著趙全軍到炕邊坐下:“阿軍,我們現在到底是斷親還是分家啊,你都把我弄糊塗了。”
剛剛趙全軍說沒有斷親書,還說沒有斷親,陸小曼稀裡糊塗的,也鬧不清楚現狀。
如果只是分家,往後看到趙家人,陸小曼還是要打招呼。
要是斷親了,往後在屯子裡遇到,繞著走就行了。
“斷親!必須跟他們斷親,斷親書在這兒呢。”趙全軍把斷親書從懷裡掏出來,攤開在陸小曼眼前。
上面一字一句的寫明白了趙全軍跟趙家斷絕關係的話,而且趙家人的名字和手印都在上面。
陸小曼看到這份斷親書,心裡非常驚訝。
她知道趙家人都只會寫自己的名字,然後認識幾個數字。
可這份斷親書上的字寫的很工整,語句條理清晰,一看就是上過學的人才能寫出來的。
“這不是娶了你,我也想要進步進步嗎,每天才偷偷摸摸的從報紙上學了點知識,多認了些字。”
趙全軍找了個理由把這件事情搪塞過去,陸小曼也沒有太大的疑問。
“那這斷親書你是打算交上去還是自己留著?剛剛看趙全貴的意思,你要是上交,公社公證了,他會接著找你麻煩。”
陸小曼單純是單純,可是她的聰慧是顯而易見的。
有這樣的老婆,趙全軍夜裡睡覺都能笑醒。
“嘿嘿,小曼,你看我給你變個魔術。”趙全軍昨天寫這份斷親書的時候就留了個心眼。
現在他拿著一支炭筆,在斷親書上面寫下了一個日期。